春杏心疼道:“娘娘,您的手都凍傷了,要不奴婢還是花錢買些炭來吧。”
高明月搖搖頭,“如今所有人都盯著本宮,不能有絲毫差錯。”
“可……”
“無妨。”高明月打斷她的話,接著說道:“只要晴兒那邊不出差錯,我們便還有翻身的機會。你傳信出去,讓他們好生盯著。”
“是,娘娘。”
平陽王府秋風園,齊方岑回來后,便住了進來,沒了伊華然幫他易容,只能暫時戴著面具,不過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人皮面具送來。
于海依舊跟著易容成齊方岑的梟,因為長期要扮作齊方岑,所以梟臉上戴的就是做成他的模樣的人皮面具。現在跟在他身邊的是鳩,既是護衛(wèi),又是侍從。
鳩收到消息,來到書房門前,揚聲說道:“主子,屬下有事稟告。”
“進來吧。”
鳩推門走了進來,行禮道:“參見主子。”
“何事?”
齊方岑正看著各處傳來的密信,這三個月勢力都是伊華然在掌控,他要將之前伊華然的布置全部了解一遍,再將以往的計劃做出調整,以免伊華然出手對付他,也為抓到伊華然后做準備。
鳩答道:“是有關您讓查的那張帕子的事。”
齊方岑的動作一頓,隨即抬頭看向鳩,道:“已經三個月了,才收到消息?”
時隔三個月,他都已經忘了,沒想到竟有了意外之喜。
鳩解釋道:“之前收到消息便已稟告,只是那時‘主子’說暫且擱下,不必深究,屬下便沒再讓人查下去。現在想來,當時應該是公子冒充了主子,阻止屬下查下去,所以特地過來稟告。”
“那帕子上的香粉查到是誰的了?”伊華然越是不想讓他知道那女子是誰,他越要查個清清楚楚。
鳩搖搖頭,道:“雖未查到主人,卻查到此香粉出自浮香閣。”
“浮香閣?”齊方岑眼中閃過晦暗不明的光,勾了勾嘴角,道:“能在那里買香粉的,可都是權貴之家的女子。”
鳩應聲,接著說道:“這款香粉是浮香閣三個月前上的新品,當時買的人并不多。”
“名單。”齊方岑的眼睛又亮了幾分,他隱隱有種預感,只要找到這名女子,就能找到伊華然。
鳩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恭敬地呈到齊方岑面前。
齊方岑伸手接了過來,仔細瞧著上面的名字,視線落在齊方晴的名字上。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收緊,那張薄薄的紙隨即出現褶皺。
“五公主,齊方晴!”
他還記得齊方晴那日來平陽王府,曾送給伊華然一枚玉墜,而那枚玉墜原本是屬于他的,卻不知為何到了齊方晴的手里,又經過齊方晴回到伊華然手中。如今想來,齊方晴與伊華然的關系并不簡單,那日她來平陽王府的真正目的,或許就是伊華然。
那么,他們是從什么時候暗通曲款的呢?他記得在伊華然還在男扮女裝時,齊方晴便對他很是親近,為了他處處針對伊清歌,難道那時他們便已經……
齊方岑閉上眼睛,不敢再深想,雙手握成拳,那張寫著名單的紙被抓爛,指甲深深陷進肉里。他的心在滴血,嘴角卻揚起微笑,道:“派人去盯著公主府,我要知道齊方晴身邊這兩日是否有陌生人出現。”
“是,主子。”
鳩轉身要走,卻又被齊方岑叫住。
他繞過書案走到鳩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溫泉山莊的事爛在肚子里,否則……”
齊方岑的聲音沒有起伏,語氣也十分平緩,卻讓鳩聽得脊背發(fā)寒,急忙應聲道:“是,屬下明白。”
“手帕的事,你做得很好。”齊方岑直起身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是,屬下告退。”
鳩躬身退出書房,一陣冷風迎面吹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這才驚覺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此時被冷風這么一吹,只覺得徹骨地冷。他回頭看向書房,自齊方岑從昏睡中醒來,就好似換了副性情,整個人變得陰郁,讓人心生恐懼,不敢靠近。
乾坤宮寢殿,齊璟披著外衫,靠坐在軟榻上,手上拿著奏折。腳步聲響起,明福端著托盤走了進來,來到近前,小心地將茶盞放在桌上,隨后是一碟雪梨膏。
“咳咳。”齊璟捂著嘴巴咳了兩聲。
明福急忙將茶盞端起來,呈到齊璟手邊,輕聲說道:“皇上,您喝口茶潤潤嗓子。”
齊璟將奏折放下,接過茶盞,打開蓋吹了吹,隨即喝了一口,便重新將茶盞放到了桌上,瞥了一眼桌上的點心,道:“這是……”
明福答道:“德妃娘娘命人送來的,是雪梨膏,奴才去問過太醫(yī),這個有清肺熱,潤燥止咳的功效。”
齊璟瞥了他一眼,拿起一塊雪梨膏吃了起來,吃起來口感不錯,不會粘牙,也不會有太多點心屑,語氣溫和道:“她有心了。”
“皇上,時辰不早了,您該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