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奪眶而出,滴在他的手上,又濺到他臉上,齊方岑啞著嗓子道:“伊華然,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對你如何,你感受不到?若非真的愛你,又怎會冒險跟你大婚?”
“你與我大婚,是不想皇上拿捏你的婚事,塞一個細作進來。也借著這個病重的由頭,將自己從皇上重點關(guān)注的名單中剔除。反正有余明磊這個神醫(yī)托著,再加上我這個會易容的高手,就算皇上再聰明,你也有辦法應(yīng)對。”
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呢?伊華然忍不住在心里想著,應(yīng)該是齊方岑的一次次示弱,他的一次次退讓吧。齊方岑是什么樣的人?高傲冷漠,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個真正意義上的梟雄。其實他與齊方宇是一類人,對所謂的愛情嗤之以鼻,能讓他放下身段和尊嚴的,只有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正如原劇中他毫無心理負擔地利用原主一樣。
今日他出去見黃鶯,齊方岑的反應(yīng)讓他清醒了幾分,讓他確定心中猜想的,是柳如珺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種十分復雜的眼神,其中便有不易察覺的憐憫。那眼神就像一記重錘,狠狠錘在他心上,讓他明白自己犯了蠢。
“你到底是聽了誰的挑撥?是今日你去見的那個女人嗎?”
齊方岑的話將伊華然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抬眸看過去,腦海中迅速思索著他的話,他知道自己去見了女人,卻不知自己去見了誰,這說明自己并未被人跟蹤,一切都是他的猜測。
“是那塊帕子?”齊方岑的眼神閃了閃,確定了伊華然的猜測,他點點頭,極為認真地說道:“確實是我的疏忽。你說得對,像這種貼身的物件,是不能隨意給旁人用,當真會惹來麻煩。”
“那個女人是誰?”齊方岑抱著他的手臂又緊了幾分,痛苦的臉上是藏不住的陰郁。
伊華然抬頭吻向他的唇,一邊輕吻,一邊說道:“阿岑為何這般在意?是覺得所有物被別人窺視了?還是害怕我脫離掌控?”
齊方岑被吻得一怔,下意識地回吻著,就在徹底失控前,突然清醒過來,伸手擋住伊華然的唇,道:“那女人是誰?”
伊華然拉開他的手,“重要嗎?”
“當然重要!”齊方岑那雙漂亮的鳳眸中有風暴在醞釀,“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呵。”伊華然輕笑,一個巧勁兒掙開了齊方岑的懷抱,“阿岑,你是太入戲了嗎?”
齊方岑坐倒在床上,扯動傷口,疼得他叫出了聲,僅是一抬眼的工夫,眼中便有眼淚閃爍,“那個女人到底跟你說了什么?為何你不信我?”
“世子,別演了,縱然你再演,我也不會信了。”伊華然轉(zhuǎn)身就走。
“站住!”齊方岑見狀出聲阻攔。
伊華然并未離開,而是給自己倒了杯茶,他得給余明磊爭取時間,不能再讓余明磊受他牽連,也不想自己再次投鼠忌器。
伊華然喝了口茶,隨后坐到了榻上,道:“世子,我們開誠布公地談?wù)劙桑蠹叶际锹斆魅耍R破了便是識破了,沒必要再演下去。”
齊方岑兩眼含淚地看他,“我不明白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因為王妃啊,是她點醒了我。”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齊方岑神情微怔,隨即說道:“我也不知為何母妃會突然改變主意,之前我與她說我們大婚的事,她說支持我的選擇,只要我們過得幸福就好。”
“世子,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齊方岑沉默地與他對視,過了許久才重新開口,“若我說我是真的愛你,你不會再信?”
“或許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世子演著演著當了真,對我生出了那么一點感情,否則也不會犧牲到與我行房,只是這點感情,在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面前不值一提。”
若非如此,伊華然也不會輕易便被蠱惑。
又是一陣沉默,齊方岑一直緊盯著他,那雙鳳眸不再是淚眼蒙眬,而是沉靜如老井,讓人窺不到半分情緒。
“原本不該是這樣。”過了許久,齊方岑再次開了口。
“原本應(yīng)該按照世子為我寫好的劇本,一步一步地掉進陷阱,然后萬劫不復,是這樣嗎?”
縱然已經(jīng)猜到事實真相,但到了真正確定的這一刻,伊華然還是難免會失望,心隱隱作痛,到底是付出了真心。
“我是真的打算與你大婚,讓你安穩(wěn)地做我的世子妃,將來若我成功,你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后。”齊方岑為難地看著他,“為何要拆穿呢?就這樣演下去不好嗎?”
“相處這么久,我以為世子該了解我,你所謂的世子妃之位,甚至是皇后之位,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應(yīng)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以為你愛我,我對你也有幾分喜歡,僅此而已。既然發(fā)現(xiàn)了你所謂的愛都是假的,那我為何還要演下去?”
“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拆穿我的后果。為何不似三年前那般好好謀劃,而是如此沖動地與我挑明?”說到這兒,齊方岑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道:“你都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