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謝禮安語氣淡淡地回答。
小廝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道:“公子說還好,那就是定能高中。”
小廝的話引來不少人側(cè)目,謝禮安眉頭微蹙,道:“謹言慎行!”
“是,奴才遵命。”小廝看向馬車所在的方向,道:“公子,夫人一早就在這兒等著了。”
謝禮安沒有接話,沉默地朝著馬車走去。
在謝禮安走過來時,謝雨彤也下了馬車,站在車前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走近,“安兒辛苦了。”
謝禮安躬身行禮,“見過夫人。”
謝雨彤見狀眉頭微蹙,無奈地說道:“上車吧。”
謝雨彤率先上了馬車,謝禮安緊隨其后。
待謝禮安坐定,謝雨彤迫不及待地問道:“考得如何?”
“還好。”
聽他這么說,謝雨彤眼中的希冀多了幾分,道:“能中嗎?”
“不敢妄言。”
謝雨彤聞言忐忑的心放下了些許,決定不再追問,笑著說道:“考完了,便無須再多想,這幾日好生在京都玩一玩。”
“是。”謝禮安始終低垂著眉眼,不去看謝雨彤。
謝雨彤見他與自己并不親近,心里有些不舒服,道:“安兒,我們是親母子,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
“夫人慎言。”謝禮安臉上依舊不見絲毫情緒波動。
想到昨日謝集的冷漠質(zhì)問,又看著面前謝禮安的冷淡疏離,謝雨彤心里委屈極了,道:“安兒,我知道這些年把你放在莊子上養(yǎng)著,讓你受了委屈,可母親也是逼不得已,你該體諒母親的一片苦心才是。”
“小人只是個出身卑賤的仆人之子,擔(dān)不起夫人如此厚愛。”謝禮安好似沒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地說道:“如今秋闈已然結(jié)束,只待放榜后,小人便回莊子,不給夫人再添麻煩。”
“安兒,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母親沒陪在你身邊,那是事出有因,是母親想為你拼一個前程。”說到這兒,謝雨彤似乎察覺到自己太過嚴厲,又放緩了語氣,“安兒,從今往后你就是將軍膝下唯一的兒子,將軍府未來的繼承人,榮華富貴近在眼前。”
“偷來的東西,我不要。”謝禮安抬起了頭,與謝雨彤對視,那雙平靜的眼眸中有著屬于他的驕傲。
“放肆!”一句‘偷來的東西’,讓謝雨彤難堪地沉下了臉,道:“謝禮安,這就是你對親生母親的態(tài)度,你的教養(yǎng)呢?”
“雖然小人是鄉(xiāng)下人,父母也是沒讀過書的,但該有的氣節(jié),小人還是有的。不屬于小人的東西,小人不要,小人只要自己雙手掙來的,這就是小人的教養(yǎng)。”謝禮安看著謝雨彤,眼神中不帶絲毫感情,“夫人能收留小人在將軍府留宿,小人感激不盡,待小人中舉,定會報答夫人。”
‘啪’,車廂內(nèi)響起清脆的巴掌聲,謝雨彤憤怒地看著謝禮安,在目光觸及他嘴角流出的鮮血時,心中又忍不住后悔,只是并未再像之前那般對他和顏悅色,這些年她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夫人,不再是那個受盡白眼的私生女,被人追著捧著,養(yǎng)成了她驕傲的性子,面對忤逆她的謝禮安,即便心疼,也拉不下臉哄他。
謝禮安擦了擦嘴角的血,并未多說什么,再次垂下眉眼,不再說話。
馬車在這種沉悶的氣氛中停了下來,車外傳來下人的稟告,“夫人,公子,我們到了。”
謝禮安聞言起身下了馬車,從頭到尾沒再看謝雨彤一眼。謝雨彤心中氣悶,卻也知道這十幾年她沒盡過一日母親的責(zé)任,謝禮安心里對她有怨,若還想緩和他們的母子關(guān)系,便不能操之過急。待她下了馬車,已不見了謝禮安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里的怒火,道:“珍娘,去賬房支五百兩銀子給安兒送去。”
“是,奴婢這就去。”珍娘是謝雨彤的心腹,許多事都心知肚明。
王嬤嬤見謝雨彤神色不對,出聲說道:“夫人,您也累了,回房歇會兒吧。”
謝雨彤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地說道:“那便回吧。”
謝禮安從花園穿過,正要回自己的院子,被管家攔了下來。
“公子,將軍讓您去書房回話。”
謝禮安平靜無波的眼眸中閃過驚訝和緊張,還有一絲被他刻意忽略的期待。他應(yīng)了一聲,便跟在管家身后走了出去。
書房內(nèi),謝集背著手站在一張畫像前,聽到門外的動靜,抬起手按向畫像旁邊的凸起,暗閣合上,畫像也不見了蹤影,而暗閣也被一幅山水畫擋住。
門外傳來管家的通稟,“將軍,公子來了,正在門外候著。”
“讓他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謝禮安走了進來,行禮道:“小人見過將軍。”
“免禮吧。”
“謝將軍。”
謝集打量著謝禮安,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不由微微蹙眉,卻并未多說什么。雖然謝禮安來將軍府也有段時日,謝集卻從未見過他,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謝禮安長相清秀,眉眼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