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未上朝,聽聞此次秋闈的主考官是宋大學士,副主考是三哥,不知是真是假?”
“所以我才擔憂。”齊方宇嘆了口氣,道:“秋闈是關乎國本的大事,皇上交于我,那是對我的信任,萬不敢辜負啊!”
“以三哥的能力,還有宋大學士幫襯,想必這次秋闈定能順利進行。”
“宋大學士幫襯?”齊方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朝中誰人不知那宋大學士與五弟的關系,他怎么可能幫襯我。”
“三哥多慮了。”齊方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正如三哥所說,秋闈關乎國本,若是出現(xiàn)什么差池,首當其沖的便是宋大學士,無論是為了齊國,還是為了他自己,都定會讓秋闈順利進行。”
齊方宇又給了續(xù)上茶,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聽聞前幾日,你與五弟在此處聚了聚?”
齊方岑低垂的眸光一閃,有些訕訕地笑笑,道:“說出來讓人笑話,不談也罷。”
第092章 玉溪樓
齊方宇得知他和齊方玖會面的事, 齊方岑雖有些意外,卻并不驚慌,那日那個房間被一眾影衛(wèi)保護得密不透風, 即便齊方宇知道他們見過面,也絕不知曉他們說了什么, 除非齊方玖這個當事人將他們的談話告知齊方宇。
“那日的事實在荒唐,不提也罷。”齊方岑的臉色迅速冷了下來。
齊方宇感興趣地問道:“今日左右無事,不妨說來聽聽。”
齊方岑抬眸看了一眼齊方宇, 眉頭緊緊皺著,似是在猶豫。齊方宇也不催促,一邊喝茶一邊等著。
“既然三哥問起, 那我便說說,也讓三哥給我評評理。”猶豫了好一會兒, 齊方岑方才出聲說道:“那日是驍王約的我。我身子虛弱,本想拒絕, 可他竟讓人送來一方帕子, 帕子上繡著個‘然’字。我心中慍怒, 便應下的邀約, 想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齊方宇聽到這兒,眼中閃過驚訝,適時地挑撥道:“若我沒記錯,弟妹的名諱中好似就有個‘然’字, 莫非那帕子……”
果然,齊方岑的臉色更黑了,道:“那帕子就是世子妃之物。”
“怎會如此?”齊方宇震驚地看著齊方岑, “弟妹的貼身之物,怎會在驍王手中?”
“世子妃本名伊清歌, 是嫁入平陽王府后,才改名為伊華然。帕子上繡著‘然’字,是世子妃改名后所用的帕子,而世子妃自嫁入平陽王府,便因身體不適極少出門,與驍王也僅見過兩次,一次是在百花山,一次是在禹王府,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斷不可能有什么關系。那帕子其實是世子妃遺落在百花山,被驍王撿到罷了。可他撿到后,不知歸還,竟私自藏了起來,這分明就是對世子妃有覬覦之心。”
“那日在壽宴上,我就覺著五弟對弟妹太過關注,之前并未多想,現(xiàn)在想來……”齊方宇并未把話說完,突然話鋒一轉,道:“如今弟妹已經(jīng)過世,五弟這么做,豈非要壞弟妹的名聲,這是對死者不敬,實在不該!”
“那日我來赴約,質(zhì)問他為何這般做,他竟恬不知恥地說是我害死了世子妃,還說若世子妃嫁于他,定不會是這般結局。”
看著齊方岑黑沉的臉,以及眼中掩藏不住的殺意,齊方宇有些無語,又暗自竊喜。齊方玖已經(jīng)封王,卻遲遲不肯納妃,他還曾有過懷疑,不承想是心里有惦記的人,還是齊方岑的世子妃。誰不知齊方岑與世子妃感情好,齊方玖竟在這時做出這種事,分明是將齊方岑往外推,將把柄送到自己手上,真是個感情用事的蠢貨。
齊方宇裝模作樣地皺緊了眉,怒道:“五弟怎能如此妄言,讀了這么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齊方岑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我聽聞你們還要了許多酒,這是為何?”
“是他一直在喝,一邊喝一邊說……”齊方岑握緊了拳頭,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我實在忍無可忍,把他打了一頓,見他暈了,我便走了。”
那日齊方岑也醉了,卻沒忘趁齊方玖酒醉,狠狠打了他一頓,還聰明地沒打臉,就往他身上招呼。這是事后于海告訴他的。
齊方宇垂下的眸光閃了閃,心中暗道:怪不得齊方玖身上有傷,原來是齊方岑打的。
“確實該打,你身為堂兄,教訓他也是應該的。”齊方宇嘆了口氣,道:“弟妹那么好,不僅長得貌美,還頗有才華,怎么就……你嫂嫂素來與弟妹交好,聽聞她離世,也是郁郁寡歡了好一陣兒,現(xiàn)在還經(jīng)常提起她。”
齊方岑眼中浮現(xiàn)悲痛,拎起茶壺給自己續(xù)了杯茶,再次一飲而盡,“我連最后一面都不曾見到,他定然怨我。”
齊方岑揚聲說道:“去要壺酒來。”
候在門外的于海聞言一怔,前些時日齊方岑醉酒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伊華然還因此發(fā)了火,沒承想今日竟又要酒,萬一又喝醉了,他怎么跟伊華然交代。
于海硬著頭皮說道:“主子,您身子不好,不能飲酒,王妃特意叮囑奴才,定不能讓主子飲酒,還請主子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