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方岑裝作剛剛醒來,一臉茫然地看著伊華然。
伊華然好笑地看著他,“世子,您就算裝,也要裝的像點,這眼底的青黑,一瞧就知道昨晚沒睡。”
齊方岑見被拆穿,索性也不裝了,道:“昨夜我并未纏著你,所以按照約定從今往后你要在床上睡。”
“世子這分明就是在耍賴。”伊華然一怔,隨即被氣笑了,道:“況且昨日我們只說若世子做不到,便你睡床,我睡榻,從未說過若世子能做到,我便從此睡在床上。”
“事實就是我沒有越界,你又沒說不能不睡。況且,你昨日的原話是‘若明日再如此,就按之前所說,你睡床,我睡榻。’若不如此,那不就是你同我睡床嗎?我哪里耍賴了?”
此時的齊方岑幼稚得像個孩子,哪里有半分運籌帷幄的帝王形象,說他三歲都算多了。轉(zhuǎn)念一想,伊華然有些無語,他坐在這里跟齊方岑爭這個,好似也沒成熟到哪兒去。
伊華然起身,又被齊方岑攥住了手腕,“世子什么都不用說了,我……”
“我的頭好暈……”
齊方岑剛說完,伊華然便感覺被攥住的手腕得到了自由,轉(zhuǎn)頭看過去,竟發(fā)現(xiàn)齊方岑雙眼緊閉。他心里一慌,急忙坐回床上查看情況,叫道:“世子,世子,你怎么了……”
入手的滾燙,讓伊華然縮回了手,揚聲叫道:“于海,快去叫老余,世子發(fā)燒了。”
候在外面的于海聞言急忙應(yīng)聲,急匆匆地朝著秋風(fēng)園走去。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余明磊腳步匆匆地進(jìn)了臥房,伊華然見狀急忙說道:“老余,快給世子瞧瞧。”
“公子稍安勿躁,我這就給世子把脈。”
余明磊拿出脈枕,便開始給齊方岑把脈,伊華然和于海焦急地等在一旁。又是一盞茶的工夫,余明磊收回了手,卻并未說話,而是掀開了齊方岑的衣服,打開紗布看向傷口,隨后便變了臉色。
“不好,世子的傷口發(fā)膿了。”
伊華然心里一慌,他很清楚傷口發(fā)炎的嚴(yán)重性,一不小心就會因此丟了性命。他轉(zhuǎn)頭看向于海,道:“解藥在何處?”
于海一怔,隨即明白了伊華然的意思,道:“奴才這就去拿。”
伊華然看向余明磊,鄭重道:“老余,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世子的命。”
余明磊與伊華然對視,眼神中閃爍著復(fù)雜的神色。伊華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只要齊方岑死了,他們也就自由了,可他不能這么做。
“老余,是我對不住他,他并未做過對不住我的事。”至少他來到這個世界是。
余明磊沉默地看了他良久,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盡力。”
齊方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說什么。
鳩一直藏在暗處,若余明磊和伊華然對齊方岑動手,他絕不會手下留情。好在他們沒有,他不禁長出一口氣,一陣風(fēng)吹過,后背一陣發(fā)涼,這才發(fā)現(xiàn)他方才竟緊張到出了一身冷汗。
于海拿了解藥回來,伊華然倒好了水,將解藥給他喂了下去。
余明磊洗了洗手,便開始用刀刮掉齊方岑傷口處的膿,昏睡的齊方岑眉頭緊蹙,額頭上密密麻麻全是汗,伊華然在一旁給他擦汗,心臟悶悶地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通稟,“世子,禹王殿下來了。”
“禹王?”伊華然眉頭蹙起,抬頭看向于海,道:“你快去向王妃稟告,讓王妃攔一攔。”
“是,奴才這就去。”于海腳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伊華然心中不安,沉吟片刻,道:“鳩,出來。”
鳩聽到召喚,跳下房頂,快步走進(jìn)臥房,行禮道:“公子。”
“梟在何處?”
鳩如實答道:“梟不再王府,去了暗閣養(yǎng)傷。”
“暗閣?”伊華然眉頭緊蹙,“暗閣在何處,若傳信過去,讓他回王府,需多久?”
“至少兩個時辰。”
伊華然看看床上昏睡的齊方岑,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還是我來吧,就當(dāng)還債了。”
“公子打算怎么做?”
伊華然不答反問,道:“王府中可有暗室?”
“有。”
“在何處?”
鳩猶豫片刻,走到床前,在床頭摸索了一陣,隨后便聽到一陣機關(guān)啟動的聲音,緊接著靠近床一側(cè)的床帳動了動,伊華然伸手掀開,便見后面的墻在移動,很快一間暗室出現(xiàn)在眼前。
伊華然進(jìn)了暗室,發(fā)現(xiàn)里面的裝飾和擺件,與外面并無不同,床榻被褥一應(yīng)俱全。
伊華然回到床上,看向余明磊,道:“送世子去暗室治療。”
余明磊擔(dān)憂地看向伊華然,道:“你打算代替世子服下毒藥?”
伊華然笑了笑,道:“這是我欠他的,待他度過了危機,我和他就兩清了。”
余明磊眉頭皺緊,“你可知那毒藥有多霸道?”
“他能受的,我怎么就受不得。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