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柳如珺臉上勉強扯著笑意,看上去有些憔悴。
“謝王妃。”兩人相繼直起身子。
“公公過府,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柳如珺也不與他們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明福答道:“今日接到世子的折子,說在來的路上遭遇暗殺,受了重傷,皇上心疼世子,便讓奴才帶郭太醫(yī)過來,給世子看診。”
“我本想著派人去請?zhí)t(yī),可岑兒非要逞強,好在皇上想著他。”柳如珺轉(zhuǎn)頭看向梅香,道:“你帶郭太醫(yī)過去。”
梅香應(yīng)聲,來到郭長安面前,道:“郭太醫(yī)請。”
郭長安朝柳如珺行了一禮,便跟著梅香走了出去。
柳如珺看向明福,道:“公公請坐,許久未見,正好與公公聊一聊。”
明福本想跟著,聽柳如珺這么說,便打消了念頭,在柳如珺下首坐了下來。郭長安是齊璟的人,一個人去,還是兩個人去,結(jié)果都一樣。
柳如珺隨意找了個話題,“聽聞熙貴人有了身孕?”
明福點點頭,笑著說道:“熙貴人是個有福氣的,這才剛?cè)雽m一年,便懷了龍嗣。”
“皇上定然龍心大悅,這張家生了個好女兒。”
宮中年年都有新人被封,卻已經(jīng)有許久不曾傳出宮妃懷孕的消息,所以柳如珺才會這么說。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只是柳如珺一直處于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時不時地看向門口的方向。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郭長安回了正廳。
柳如珺見狀眼睛一亮,急忙起身,問道:“郭太醫(yī),岑兒的傷怎么樣,可有危險?”
郭長安沉吟片刻,道:“世子的傷不算重,只是世子體內(nèi)的有毒,會讓傷口無法愈合。”
柳如珺聞言紅了眼眶,心疼道:“岑兒本就有傷未愈,如今又……”
郭長安愧疚道:“王妃恕罪,是下官無能,一直未能研制出解藥。”
柳如珺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擔憂道:“岑兒的傷可會影響他的壽數(shù)?”
“若不出意外,不會影響壽數(shù)。”
柳如珺長舒一口氣,道:“這次有勞郭太醫(yī)了,不過解藥的事還得郭太醫(yī)多費心。”
“王妃放心,下官定當盡心竭力。”
來的目的達到,明福和郭長安便沒了留下的理由,和柳如珺行禮過后,便急匆匆離開了。
柳如珺看著他們的背影,眼中閃過譏諷,隨即看向梅香,道:“聽聞世子帶回來幾個人,都是什么人?”
梅香答道:“據(jù)說是三名男子,是世子新收的幕僚。”
“幕僚?”柳如珺眉頭微蹙,道:“為何讓他們住在王府?”
梅香搖搖頭,道:“這個奴婢不知。想來這幾人對世子十分重要,故而留在了王府。不過他們住在秋風園,不會驚擾王妃。”
柳如珺點點頭,道:“這幾人如何安置,就按世子說的做。”
“是,奴婢明白。”
秋風園中安置了小廚房,鍋碗瓢盆一應(yīng)俱全,食材和炭火也俱已送了過來,晚飯便是由余明磊和謝信做的,四菜一湯,還有香噴噴的大米飯,三個人圍坐在桌前,一邊吃一邊聊,其樂融融,就好似一家人。
伊華然看向謝信,道:“待明日我便與世子商議幫你找尋家人的事。”
“謝公子。”話是這么說,可謝信似乎并不怎么高興。
伊華然大概明白謝信的心情,道:“你可是擔心?”
謝信誠實地點點頭,“我怕找不到他們,也怕找到他們。”
伊華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若能找到便最好,若找不到,便與我們一起在王府生活,你壓根不用怕。”
謝信感動地紅了眼眶,“除了爺爺,公子是待我最好的人,待我長大,定好好報答公子。”
“我們相遇就是有緣,報答就不必了。”伊華然抬眸看向余明磊,道:“廚房可有酒?”
余明磊神情一怔,隨即搖搖頭,道:“公子素不飲酒,我便未曾向他們討要。”
“待會兒去廚房要些酒來。”
“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余明磊疑惑地看著伊華然。
“沒有,就是想喝酒了。”
見伊華然不想說,余明磊也沒多問,“好,待會兒我便去。”
晚上,余明磊燒了水,三人各自端了一盆,回房擦洗身體,院子里沒有置辦浴桶,只能用這種方式清洗,擦一擦也能涼快些。
齊方岑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亥時,除了值守的侍衛(wèi)和下人,王府里的人都已經(jīng)入睡。伊華然正半靠在床上,借著昏黃的燭火看書。房門突然被敲響,他懶懶地抬眸,隨即說道:“進來。”
房門被打開,齊方岑出現(xiàn)在門口,推著輪椅走了進來。
伊華然淡淡地看著他,并不覺得意外,也可以說他正等著他來,“世子傷重,不在房中休養(yǎng),來我這兒可是有何要事?”
齊方岑來到近前,道:“傍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