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換上干凈的中衣,伊華然坐在床上,正與濕答答的長發(fā)較勁,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他清了清嗓子,問道:“誰啊?”
“是我。”門外傳來齊方岑的聲音。
雖然有些不情愿,伊華然還是起身開了門,看著門外穿戴整齊的齊方岑,道:“哥,你不在房里休息,找我有事?”
齊方岑見他只穿著中衣,好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輕輕推開他的身子,抬腳進了門,隨后又轉(zhuǎn)身把房門關(guān)上,動作那叫一個行云流水。
伊華然看著他被浸濕一片的后背,一邊擦頭發(fā),一邊說道:“哥,你的頭發(fā)確定不處理一下?”
“以后開門前要穿戴整齊。”齊方岑極為認真地看著他。
伊華然垂眸看看自己,道:“渾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有何不妥?”
齊方岑拿過伊華然手里的帕子,出聲說道:“坐下。”
“哥,還是先處理自己的頭發(fā)吧。”伊華然又拿了一方帕子。
“我給你擦干,你再幫我。”
伊華然猶豫片刻,還是背對著齊方岑坐了下來,任由他給自己擦著頭發(fā)。擦拭發(fā)梢時,他的動作很輕,幾乎感覺不到什么。待發(fā)梢不再滴水,齊方岑方才幫他擦拭頭頂,并非只是擦拭頭發(fā),還在幫他按摩,力道不輕不重,很是舒服,讓他微微仰著頭,靠在齊方岑身上,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他如貓兒一般慵懶的神情,齊方岑嘴角勾起笑意,他就是要這樣粘著他,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讓他習(xí)慣自己的存在,讓他的生活滿是他的影子,這樣他便不會再生出離開他的念頭。
許是太累,也許是按得太舒服,伊華然竟靠著齊方岑睡了過去。齊方岑垂眸看著他,為他的毫不設(shè)防感到欣喜,就是這樣,未來的三年,他會讓他徹底離不開。
不知睡了多久,伊華然輕哼了一聲,慢慢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竟靠在齊方岑懷里毫無防備地睡了過去。這樣的認知讓他蹙緊了眉,隨即離開了齊方岑的懷抱,這對于一個特工來說,可是致命的,與他如今的身份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還是得和齊方岑保持距離才行。
伊華然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天已經(jīng)黑透了,語氣疏離道:“夜深了,哥回去歇著吧。”
齊方岑敏銳地感覺到伊華然的情緒變化,一掀衣擺坐了下來,道:“我的頭發(fā)還未打理。”
伊華然一怔,看著他的頭發(fā),道:“哥的頭發(fā)干了。”
“又想言而無信?”齊方岑轉(zhuǎn)頭看他,好看的鳳眸中帶著控訴。
伊華然聞言神情一滯,拿起手上的帕子,站到了齊方岑身后。他用手摸了摸,頭發(fā)處于半干狀態(tài),壓根用不著再擦拭,只是洗完之后并未梳理,發(fā)尾糾結(jié)在一處,看上去亂糟糟的。他轉(zhuǎn)身打開包裹,從里面拿了把梳子,耐心地給他梳理了起來,一邊梳一邊忍不住吐槽:一個大男人留這么長的頭發(fā)作甚,真想拿把剪刀全給剪了。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豈能如此?”
耳邊傳來齊方岑的聲音,伊華然不禁一怔,隨即訕訕地笑笑,“我只是在說笑,哥不必放在心上。”
也不知怎么的,他竟將心里的吐槽說了出來,看來自己真的習(xí)慣了齊方岑的存在。
伊華然給伊華然梳理好頭發(fā),不過僅是梳順了而已,他壓根不會束發(fā),于是理所當(dāng)然地下逐客令,“哥,夜深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齊方岑壓根不接伊華然的話茬,“還未吃晚飯,你不餓?”
齊方岑不說,伊華然還不覺得,如今竟突然感覺饑腸轆轆。
齊方岑見狀站起身,道:“我去叫人送些飯菜過來,順便將這些東西收拾了。”
也不等伊華然回應(yīng),齊方岑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伊華然一陣無語,隨即關(guān)門上閂,套上了外衫。沒過多大會兒,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客官,小的來收拾浴桶。”
伊華然起身去開門,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店小二門口的齊方岑,手里還拎著個食盒,這是唯恐他不開門,讓店小二來叫門。
待房間里被清理干凈,齊方岑這才拎著食盒走了進來。伊華然張了張嘴,到底沒趕他離開,卻在心里吐槽,這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壓根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伊華然關(guān)上房門,走到桌前坐了下來,而齊方岑已經(jīng)打開食盒,將飯菜擺上了桌,還殷勤地遞過來筷子。
“夜深了,廚房里就只剩下這些飯菜,湊合吃點,待明日再去酒樓,好好吃一頓。”
有菜有湯,有葷有素,還有香噴噴的白米飯,雖然分量不多,已經(jīng)算得上豐盛了。
伊華然接過筷子,夾了塊青筍吃了起來,飯菜的香味瞬間充斥口腔,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喟嘆,太想念炒菜的味道了,尤其是這種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慢點吃,別噎著。”相較于伊華然,齊方岑的吃相就文雅得多。
伊華然忍不住瞥了一眼,咽下嘴里的米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在軍營中吃飯,也是這么慢條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