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方岑定定地看著他,“你是不清楚,還是不想說。”
白熾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清楚。”
于海與白熾并未有過接觸,不過以白熾對齊方岑毫不恭敬的態(tài)度,便足夠讓他認定白熾與白融一樣,“主子,奴才以為不動刑,他不會說實話,不如把他交給奴才,奴才保證讓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把他放了吧。”齊方岑淡淡地開了口。
“主子……”
“嗯?”齊方岑打斷他的話,道:“我的命令也不聽了?”
“奴才不敢。”于海急忙認錯。
齊方岑看向白熾,道:“你走吧。”
白熾也沒多說,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待白熾離開,于海不解道:“主子,他明顯在撒謊,你為何要放他走?”
“他與我們一樣,都想找到人。”
于海一怔,隨即明白了齊方岑的意思,道:“奴才這就讓人跟上。”
齊方岑淡淡地應了一聲,低頭看向桌上的書信,這是京都送來的家書,說了伊新去平陽王府認罪的事,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伊華然與伊清歌是孿生兄妹,而并非孿生姐妹。伊新竟讓自己的嫡子代替嫡女冥婚,足見伊華然在伊家過得什么日子。
齊方岑忍不住在想:或許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經(jīng)歷,才讓他習得那般多的技藝,一切不過是為了好好活著。只是這并不能成為他欺騙他感情的理由,尤其還對他做了那種事,依舊不能原諒!
齊方岑想到白熾的憔悴,不禁低聲說道:“這人是真的心狠,說丟下就丟下,沒有半分猶豫。”
又一想他并未與旁人有過多的牽扯,心中的怒意便又消減了幾分,“哼,倒還有些分寸。”
東郊的小院內(nèi),伊華然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大天亮,隨后便開始在院子里鍛煉,收拾收拾花草,喝喝茶、下下棋,索性來之前存了不少的吃食,家中就他們兩個足夠吃上幾天。
“公子,世子真的尋來了?”無聊的晴云又開始給他繡帕子。
“如若不然,我為何要搬家?”
晴云看了看手里的帕子,似是覺得不太滿意,微微蹙了蹙眉,道:“那這么說,世子對公子也算是情真意切了,公子都消失這么久了,世子還在尋公子。”
“以前他不知我是男子,或許有幾分感情,如今……若被他找到,定會將我大卸八塊。”伊華然苦笑著說道:“這份情真意切,我當真消受不起。”
晴云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伊華然,道:“世子知曉公子的身份了?何時的事?”
“嗯,幸好我跑得快,否則這會兒就被抓了。”
晴云好奇地問道:“世子是如何知曉公子身份的?”
“我覺得我隱藏得很好,可他就是對我起了疑心,我也不知這是為何。”伊華然壓根不知另外一個人格又與齊方岑進行了深入交流,對此事也是疑惑不解,道:“不管如何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那余大哥怎么辦?”晴云面上難掩擔憂之色。
“我已讓胡、張兩家?guī)兔Γ褪卦阪?zhèn)子的必經(jīng)之路上,若余兄回來,便讓他趕緊離開。”伊華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余大哥可知咱們來了平遠?”
伊華然搖搖頭,道:“我們買的這些宅子,他都清楚,只要一一排除,總能找到我們。”
見晴云依舊眉頭緊鎖,伊華然笑著問道:“晴云,你是否對余兄有情?”
晴云被問得一怔,白皙的臉上迅速爬上紅暈,道:“我們不是在說公子與世子的事嘛,怎么又說到奴婢頭上了?”
伊華然笑了笑,道:“余兄年紀也不小了,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若你們對彼此有情,為何不成婚生子?”
說到此處,晴云的眼神黯淡了些許,道:“奴婢總覺得余大哥心里有人了。”
伊華然一怔,隨即想起原書中余明磊對伊清歌的癡戀,只是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余明磊對他始終保持著恰當?shù)木嚯x,壓根感覺不到余明磊對他有什么特殊心思,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這人的性取向可不是能輕易更改的,他可沒自信到掰彎一個正常男人。
“那你可知他心里那個人是誰?”
晴云搖搖頭,“但奴婢知道余大哥心里的不是奴婢。”
伊華然沉吟片刻,道:“待余兄回來,我?guī)湍銌枂枴!?
晴云猶豫了一瞬,笑著說道:“其實奴婢覺得這樣挺好的,不想打破現(xiàn)在的平靜。”
“為何?”伊華然有些驚訝。
晴云淡然地笑了笑,道:“若不問的話,我們還能如以前那般相處,若問出來,他心里的不是奴婢,奴婢要如何自處,我們之間也會因此產(chǎn)生隔閡,再回不到從前。奴婢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不想去打破。”
“你倒是想得開。”
“明知沒結(jié)果的事,何必去強求。”晴云釋然地笑了笑,“更何況能有這樣的生活,是奴婢以前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