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就在身邊,想何時寵幸,便何時寵幸,可余家主貴人事忙,想要見一面比登天還難,我自然要先陪好余家主。想必余家主也有很多話要與我說吧。”
“確實。”余衍林饒有興致地笑了笑,道:“大當家請。”
伊華然轉頭看向郭千,吩咐道:“讓人好酒好菜侍候著,我要與余家主好好喝一杯。”
“大當家放心,酒菜早就準備好了,我這就讓人端上來。”
一行人再次返回內廳,伊華然徑直來到主座坐了下來,余衍林見狀眼神閃過不悅,他在平遠做指揮使多年,還沒人敢讓他坐在下首,沒想到今日這個小小的山匪頭子,竟有這樣的膽子。
伊華然自然清楚他的不悅,不過那又怎么樣呢,這里可是他的地盤,佯裝客氣道:“余家主快坐吧,不必客氣。”
李安見狀出聲呵斥道:“火鳳凰,你好大的膽子,在指揮使面前,首位豈是你能做的?”
伊華然神情當即冷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怎么著,你這是在我的地盤跟我擺譜?”
李安冷聲說道:“你一個小小的清風寨寨主,當真覺得可以無法無天了?”
“在別處或許不能,在這兒,我就是天!”
‘天’字落下,伊華然抽出腰間的鞭子,徑直朝著李安抽了過去。李安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想躲時已經來不及,這一鞭子結結實實地抽在了他身上。
“主子還沒發話,身邊的狗就開始叫喚,這是哪來的體統。”
李安惱怒,‘當啷’一聲抽出身上的刀,被余衍林按了回去。他臉上已然沒了笑意,看向伊華然的眼神也冷了下來,道:“今兒是大當家的大喜之日,不宜見血,收起來吧。”
“是,指揮使。”李安雖心中憤恨,卻不得不將刀收了回去。
伊華然看向余衍林,道:“余家主是客,俗話說得好,客隨主便,讓余家主坐客位,有何不妥?難不成余家主是想鳩占鵲巢,要搶了我這清風寨?”
余衍林不動聲色,一掀衣袍,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道:“大當家說笑了,我這次來一是為大當家賀喜,二是為軍餉被劫一事。大當家是否該給余某一個交代?”
“交代?”這個老奸巨猾的狐貍,又將問題拋了回來,伊華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未達眼底,道:“巧了,我也想跟余家主要個交代。”
“大當家這話是何意?”
伊華然隨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今兒和我成婚的美人,余家主應該認識吧。”
余衍林聞言一怔,看向伊華然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戒備,道:“大當家這是何意?”
伊華然并未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前段時間我下山踩點,聽聞了一些趣事,與余家主有關。”
“哦,是何趣事?”余衍林神色平靜地接話。
伊華然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聽聞平遠衛差點發生嘩變,原因是衛中軍士已有三年未曾發下餉銀。可有此事?”
“這都是無稽之談,大當家不會信了吧。”
伊華然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我又聽說,皇帝派了個巡撫,來巡視江南,目的就是為了調查此事,看來余家主的境況岌岌可危啊。”
余衍林神色平靜,不見絲毫波瀾,道:“皇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任命巡撫,巡視各地,這都是官家常事。大當家不在官場,產生誤會也是人之常情。”
“可我不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伊華然似笑非笑地與他對視,道:“若非余家主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又何必費盡心機收買我們搶奪軍餉?”
“山窮水盡?”余衍林輕笑出聲,也端起了桌上的茶杯,道:“大當家何出此言?”
伊華然知道他不會認,繼續說道:“余家主找我們清風寨,無非是想找塊問路石,我們是誰,無惡不作的山匪,就算死了也是罪有應得,還能在事后將劫奪軍餉的罪名推到我們身上。而余家主呢,不僅得了錢財,還不會被人懷疑,簡直一舉兩得。”
“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非如此,我為何要給大當家四十萬兩?這不就是我們當初談好的交易嗎?”余衍林譏誚道:“大當家做了這么多年的無本買賣,這點道理都不懂?何來的委屈?”
“余家主說得沒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伊華然點點頭,卻話音一轉,道:“可我沒說要賠了這清風寨啊。”
“大當家這是何意,余某聽不懂。”余衍林又喝了口茶。
“那巡撫巡視的不是江南,而是平遠衛,余家主已經上了皇上的必死名單。”伊華然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后接著說道:“這次余家主收買我劫軍餉,有兩個目的,一是劫走那一百萬兩,二是削弱我清風寨的實力,為余家主以后鳩占鵲巢做準備。”
余衍林勾起嘴角,卻垂下了眸子,笑著說道:“大當家想多了,我劫軍餉就只為了錢。”
“余家主能看上我們清風寨,我應該感到榮幸,但可惜……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打算賠了這清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