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應聲,轉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又拿了份吃食和茶水過來。
伊華然坐到桌前,道:“你們也去吃吧,這里不用侍候?!?
白熾朝著伊華然笑笑,和蘇琦一起出了房門。
齊方岑見狀心里的不悅更甚,道:“事后你打算如何安置他們?”
“送蘇琦回家。”伊華然幾乎不假思索,接著說道:“至于白熾,他在這世上已經沒了親人,他若愿意,我便將他留在身邊。若不愿,我便給他筆銀子,放他離開?!?
聽他要留白熾在身邊,齊方岑心中升起一團怒火,道:“你可知白熾對你的心思?”
伊華然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齊方岑,道:“世子可是誤會了什么?我們是在演戲。”
“你就沒想過他在假戲真做?”
伊華然聞言皺起眉頭,回想這段時間兩人的相處,白熾對他確實無微不至,不過他一直都以為這是在演戲,也因為他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從未往感情方面想過。
見他半晌不曾說話,齊方岑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是否也在假戲真做?”
“怎么可能?”伊華然想也未想,便立即反駁,“我又沒有龍陽之好?!?
可那晚伊華然分明說自己男女皆可,對比他們的表現,齊方岑可以得出結論,伊華然喝酒前和喝酒后果真不是一個人,這也更讓他確信,面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世子妃’!
沒有龍陽之好,那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又算什么?
齊方岑心中的怒火在升騰,真想掐著他的脖子問問,為何要欺騙他。只是現在不是時候,要以大局為重,他拼命地在心里告誡自己,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了下去。
“現在你知道了,是否還要留他在身邊?”
“這只是你的猜測,做不得準,還得等我問過他以后再說。若他真對我有了別樣的心思,那便不能將他留在身邊。”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后便不能再裝聾作啞,快刀斬亂麻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所以你……”到嘴邊的話又被吞了回去,現在還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已經認出了他,否則以他的性子定會再次不辭而別,到時候再想找他就難了。
“什么?”伊華然好奇地看著他。
齊方岑移開視線,道:“他沒有你想得那么單純,想要甩脫,沒那么簡單?!?
“多謝提醒。”伊華然也低頭吃自己的飯,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真正想甩脫的是你,你才是最大的麻煩!
半個時辰后,天已經大亮,大婚的儀式也正式開始,因為齊方岑不良于行,去哪兒都是白熾推著,相較于皇家禮儀的繁瑣,他們大婚的步驟堪稱簡陋,也就是齊方岑和伊華然拿著紅綢在山寨里轉了一圈,隨后再到宴客廳拜堂。
因為搶了軍餉,又抓了齊方岑,山寨內處于戒嚴狀態,來的賓客都是與山寨有勾連的人,有的是隔壁山頭的寨主,有的是壓榨鄉鄰的地主,還有的是橫行霸道的地痞流氓,總之一句話,都不是什么好鳥。
齊方岑和伊華然剛到宴客廳,就聽有人腳步匆匆地過來通傳,“稟大當家,余家主到?!?
這一嗓子讓齊方岑和伊華然心中一緊,又長出一口氣,這所謂的‘余家主’不過是余衍林的化名,現在他還不能徹底和朝廷撕破臉皮,自然不能公開與山匪交往。他的到來,意味著大戲慢慢拉開帷幕。
伊華然掀起蓋頭,看向門口的方向,揚聲說道:“有請!”
話音落下,侍立在一旁的山匪齊齊喊道:“有請貴客!”
隨著這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高喊,在場的賓客此時才有進了土匪窩的震撼,個個膽戰心驚。
沒過多大會兒,余衍林便帶著人進了議事廳,加上他一共八個人,個個眼神銳利,身材壯碩,步伐沉穩,一看就是練家子。伊華然將目光鎖定在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不覺有些訝異,沒承想江南指揮使司指揮使竟然是如此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余衍林的目光掃過齊方岑,最后落在伊華然身上,笑著說道:“聽聞大當家大婚,余某特來慶賀,區區薄禮,還請大當家笑納。”
余衍林揮揮手,便有兩人抬著一個箱子走了上來,打開后里面是滿滿一箱子金銀珠寶。
“余家主能來,我清風寨蓬蓽生輝,又備這般厚禮。”伊華然眼睛閃過那些金銀財寶,臉上的笑容更甚,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伊華然揮揮手,便有人將箱子合上,抬了下去。
余衍林轉頭看向齊方岑,道:“沒想到新郎竟是這般芝蘭玉樹般的人物,怪不得能讓大當家動了成婚的念頭?!?
齊方岑看著余衍林,眸光幽深,冷笑道:“余家主?哼!沒想到堂堂……”
伊華然聞言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了齊方岑的下巴,低聲威脅道:“你最好乖乖聽話,不要壞了我的興致,否則我把你扒光了,賞給小的們!”
齊方岑憤恨地瞪著伊華然,那眼神就好似再看殺父仇人,哪有半點大婚的喜氣。伊華然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