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伊華然一聽便知齊方岑說的是假話,心里不禁升起疑慮,他為何要問他昨晚發生的事?答案只有一個,就是試探!那他為何要試探,因為對他起了疑心。
“為何不可能?”齊方岑緊盯著伊華然的眼睛,道:“昨日你親口答應,說要隨我回京做我的謀士,怎的,今日便想反悔?”
“就算答應,那也是酒后說得胡話,世子不必當真。”
伊華然敏銳地察覺,齊方岑看自己的眼神不對,越發覺得是自己哪里露了破綻,引起他的懷疑。
齊方岑皺緊眉頭,“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能出爾反爾?”
“那世子就當我是個小女子吧。”伊華然耍起了無賴,拿起筷子就開始吃早飯,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齊方岑一陣語塞,看著面前伊華然,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他怕暴露身份,絕不可能隨他回京。可他為何又要出手幫他?茶樓里的那塊磚頭,客棧里的那張字條,以及他遇到危險時的及時出手。他說他本無意卷進來,是為幫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是誰?他嗎?他覺得欺騙了他,心中愧疚,所以出手相幫?
齊方岑灼熱的眼神,讓伊華然想忽視都忽視不掉,無奈地抬頭,道:“世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趕緊用飯,待會兒還有事要做。”
“我還未洗漱。”
伊華然一怔,隨即輕笑出聲,道:“是,我這就讓人備水,侍候世子洗漱。”
伊華然走到門口,招呼人備水,又讓白熾拿了身干凈的衣服。將水盆放在盆架上,他轉頭看向齊方岑,道:“世子可要侍候?”
“不必。”齊方岑推著輪椅來到盆架前,簡單的洗漱一番,便重新回到桌前,壓根沒有換衣服的打算。
“世子這衣服都皺了,確定不換一換?”
齊方岑瞥了一眼桌上的衣服,道:“我穿不慣旁人的衣服。”
伊華然清楚齊方岑不換的原因,畢竟自己也怕染上病,沒穿火鳳凰的衣服,道:“這是我專門讓白熾找的沒穿過的衣服,世子放心穿便是?”
齊方岑下意識反問道:“你怎的確定沒人穿過?”
“白熾不會騙我。”伊華然想也未想地回答。
“你才認識他多久,就那么相信他?”
“這與認識的時間長短沒關系。”齊方岑的反應有些奇怪,好似個吃醋的小媳婦兒,伊華然晃了晃腦袋,將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道:“世子不想換,那就不換。”
齊方岑見他垂下眉眼繼續吃飯,不再搭理他,心里盡是不悅,只是這不悅的來由他又有些說不清,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主人,二當家和三當家求見。”門外傳來白熾的聲音。
伊華然抬頭看向齊方岑,道:“世子可要見他們?”
“用完飯再說。”
伊華然揚聲說道:“讓老二老三在廳中坐坐,我用完飯就過去。”
“是。”
伊華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齊方岑身邊。齊方岑一怔,往旁邊靠了靠,“你想做甚?”
“世子身上太干凈,就這么出去會惹人懷疑。”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齊方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那你打算怎么做?”
伊華然轉身去拿自己的瓶瓶罐罐,隨后在齊方岑身邊坐下,道:“把左手給我,你吃你的,我給你化妝。”
齊方岑猶豫片刻,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伊華然將他的袖子卷了起來,于是便在他潔白無瑕的小臂上描描畫畫,那感覺有些涼、還有些癢。齊方岑好奇地看過去,一時間還真看不出他畫的什么。齊方岑視線上移,只見伊華然低垂著眉眼,神情十分專注,好似在完成一項特別重要的任務。他的睫毛纖長濃密,還彎成了好看的弧度。眉毛經過修飾,細看之下還有被刮過的痕跡,現在的眉形與之前的眉形有不小的差距。他原本的眼睛應該比現在看上去要大,右眼眼尾以及嘴角都有顆小小的痣,小到就是那種若不近距離看,不會留意的程度。
他忍不住感慨:這人竟然精細到這種程度,怪不得沒人認出他是假冒的。
視線往下,他再去看伊華然描畫的位置,不由神情一怔,那竟是個模樣可怖的傷痕。想到昨晚他抽在榻上的鞭子,不禁倒抽一口氣,忍不住問道:“這是鞭傷?”
伊華然淡淡應了一聲,道:“火鳳凰最喜歡的就是在男人身上抽鞭子。這傷痕遠看可以,可千萬別給人近看。”
齊方岑好奇地看著,一道鞭痕結束,他又在其上附加了一條,給人一種縱橫交錯的感覺。
處理完左手,伊華然又看向他的右手,“那只手。”
齊方岑依言伸了過去,伊華然又在其上畫上了鞭傷,隨后握著他的兩只手不住打量,直到確定沒有破綻后,這才松了手。
伊華然的視線上移,最后落在齊方岑的脖子上,道:“世子,你的脖子上還得弄點痕跡出來。”
齊方岑眉頭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