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關上,齊方岑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李將軍坐吧。”
“世子,如今事情敗露,我怕是……”李大勇臉上浮現(xiàn)羞愧之色,道:“愛莫能助。”
“若方才房頂上的人是余衍林派來的,那就如李將軍所說,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私下見面,就算我們什么都沒說,余衍林也定會懷疑,一旦他那邊出了什么事,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李將軍。可李將軍分明什么都沒做,豈不是很冤?”
李大勇聞言皺緊了眉頭,沉默地垂下眼。
齊方岑明白他心中所想,無非是擔憂家人的安危,道:“我有辦法讓你重新取信余衍林。”
李大勇抬頭看向齊方岑,道:“世子有什么法子?”
“你告訴余衍林,你是假意投誠于我,真正效忠的是他。”
“余衍林素來多疑,他定不會信我。”
“你可以將我的行蹤透露給他,讓他以為我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監(jiān)控之中,一次兩次或許不信,那三次四次呢?”齊方岑安撫地笑笑,道:“李將軍放心,我會幫你的。”
李大勇又掙扎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好,我聽世子的。”
“你回吧,回到軍營不要停留,將與我會面的事稟告與他。”
“好,世子保重,末將告辭。”李大勇一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齊方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于海,梟現(xiàn)在何處?”
“回主子,他們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到了平遠。”見齊方岑放下茶杯,于海又給他續(xù)了些茶,奇怪地問道:“主子,你說今日提醒我們的是誰?”
齊方岑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之前在廟會上看到的俊美公子,道:“不知。不過此人這番作為,已說明與我們是友非敵。”
“但公子的出行路線鮮少有人知曉,與李將軍在此見面知道的人更少,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難不成他一直在跟著我們?”
齊方岑端起茶杯,道:“相較于這個,我更想知道那監(jiān)視之人是怎么知道咱們的行蹤的。”
于海擰緊眉頭,道:“主子是說有人透露了咱們的行蹤?”
齊方岑譏誚地笑笑,“怕是咱們在王府時,便已經(jīng)被人盯上。”
于海一怔,隨即說道:“是皇……”
齊方岑打斷他的話,轉移話題道:“聽聞晚上會放河燈?”
于海點頭,道:“公子也想放河燈嗎?”
“你說若華然就在附近落腳,會來趕廟會嗎?”
“奴才覺得會,這么熱鬧的廟會,誰不想過來湊個熱鬧。不過世子妃那般容貌,若是出現(xiàn),定然引起轟動,萬一碰上個登徒子……”于海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忙‘呸’了三聲,念叨道:“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齊方岑忍不住順著于海的思路往下想,伊華然只帶走了晴云,萬一遇到什么危險,他們兩個弱女子該怎么應對?他越想越心焦,眉頭皺得越緊,“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剛到酉時。”
“回客棧吧,他們應該回來了。”
聽聞臨縣有廟會,而且規(guī)模很大,齊方岑便決定在這里落腳,并撒出去人手,打聽最近兩年在這里落腳的女子,尤其是長相絕美的女子,早上出去的,這時候應該回來了。
“是,主子。”于海上前,推著齊方岑離開了包間。
伊華然一路尾隨趴在房頂上的人,左拐右拐,左繞右繞,幾乎繞了大半個縣城,最后進了城東的一處宅院。那人是從后門進去的,他敲門明顯很有規(guī)律,間隔時間是三長兩短。開門的是個男人,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臉上有塊胎記十分顯眼。
看著兩人進去,伊華然在宅子外面轉了一圈,便離開了。里面情況不明,又是晚上,他不敢冒險,更何況這也不關他的事,沒必要冒這個險。
伊華然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著,正巧路過廟會,見來往的行人拿著造型各異的河燈,也來了幾分興致,便走到賣河燈的攤位前,一一看了過去。
“客官,要買河燈嗎?小人這河燈做工好,樣子精巧,絕對物有所值。”見伊華然在攤位前駐足,老板急忙出聲招呼。
伊華然在狐貍和兔子造型的河燈上來回徘徊,猶豫了一陣兒,指了指狐貍燈,道:“這燈多少錢?”
“公子好眼力,這燈是小人攤位上做工最好的,用料也十足,若是公子想要,給小人十文便可。”
“十文?”伊華然微微蹙眉,“那這只兔子燈呢?”
“這只兔子燈八文。”攤主明白伊華然的意思,笑著說道:“您別看這兩只燈的大小差不多,可這狐貍可是只火狐貍,用的顏料多,收十文真的不貴。”
“這兩只燈……”
“這兩只燈我都要了。”
熟悉的嗓音打斷了伊華然的話,讓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隨后若無其事地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無比的臉,不禁在心里吐槽:這人怎么就陰魂不散呢?
齊方岑抬頭看向面前的俊美男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