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玉指輕撫琴弦,音符隨之傾瀉而出,柔美的曲調(diào),讓人心情舒緩。齊方岑看向曦月的手,白皙,纖長、柔弱無骨,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伊華然,他的手同樣白皙、纖長,握起來的感覺卻并非柔弱無骨,就好似他這個人,只是看起來脆弱,其實心智比常人更加堅韌,否則也不會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依舊能散發(fā)出璀璨的光芒。
心智堅韌?哼,不過幾日,便變了副模樣,真是冷心薄情!
齊方岑一想到伊華然那副冷淡的模樣,心里就有怒氣涌現(xiàn),端起茶杯便賭氣似的喝了一大口,隨后重重地將茶杯放在了桌上。
‘砰’的一聲響,嚇了曦月一跳,琴聲也戛然而止,慌忙跪在了地上,道:“世子息怒,若是奴家琴藝不精,惹怒了世子,還請世子見諒。”
“你過來。”齊方岑命令道。
曦月站起身,走到齊方岑身邊,被他一把拉倒在懷里。曦月不禁驚呼一聲,雙手攬住了齊方岑的脖子,俏臉微紅,含情的眸子看著他,道:“世子,您這是作甚?”
若換做伊華然,他定會羞怯地移開視線,不知所措地僵直身子,不會如她這般大膽地看著他,還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
又是伊華然,明明有美人在懷,為何還想她那個薄情寡性的?齊方岑懊惱地想著,可伊華然的臉就像是在他腦海中生根發(fā)芽了般,怎么也揮之不去。
于海站在一旁看著,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看向曦月的眼神也滿是厭惡,不禁在心里想道:這種放蕩的女子給世子妃提鞋都不配,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起來。”齊方岑煩躁地說道。
曦月一怔,明顯沒反應過來。
“我讓你起來!”
察覺到齊方岑的怒氣,曦月急忙站起了身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嘴上卻說道:“世子息怒,還請恕罪。”
于海見狀長出一口氣,心道:“這才對嘛,主子吃慣了細糧,這種粗糠怎能咽的下。”
見她這樣,齊方岑方才察覺自己的異常,強壓下心里升騰的火氣,道:“你退下吧。”
曦月有些不知所措,道:“世子,可是曦月哪里做的不好?”
不待齊方岑開口,于海接話道:“讓你退下便退下,哪那么多廢話。”
于海這話是相當?shù)貌豢蜌猓卦履樕系谋砬橐唤乜聪螨R方岑,見他并未挽留的意思,不甘不愿地福了福身,轉身走了出去。
老鴇正在外面招呼客人,見曦月從房間里出來,三兩步上了樓,攔住想要回房的曦月,道:“你怎么出來了?”
曦月瞥了一眼齊方岑所在的房間,委屈道:“世子讓我出來,我還能抗命不成?”
老鴇將曦月拉進一間空房,隨手關上了房門,道:“到底怎么回事?怎的這般快便被趕出來了?”
“我哪兒知道。”曦月將在房間里發(fā)生的事,詳細地跟老鴇說了一遍,道:“我話,話沒說幾句,曲,曲沒彈完一首,然后莫名其妙把我拉進懷里,又兇巴巴地讓我起來,甚至直接把我趕了出來,也不知他這是怎么了,跟犯了病似的。”
“你小點聲!”老鴇看了看房門的方向,小聲訓斥道:“你什么身份,竟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曦月心里一緊,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處,小聲說道:“我……我也是一時氣憤,這才口無遮攔。媽媽放心,我以后定多加注意。”
老鴇換了臉色,道:“刑部侍郎的公子來了,既然他把你趕出來了,那就去侍候吳公子吧。”
“吳公子來了?”曦月臉上一喜,隨即說道:“我這就去。”
老鴇看著她出了房門,招來一名小廝,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小廝應聲,隨即快步走了出去。
齊方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又重重地放到桌上,怒道:“這茶都涼了,也不知換一杯?”
“主子息怒,奴才這就去換。”于海端起茶杯走向門口,心中不禁吐槽:主子真是的,和世子妃吵架,干嘛折騰我們。
傍晚時分,菊香過來稟告,“主子,下午奴婢有事出了一趟王府,碰到了之前在您身邊侍候的晴云,她說有要事求見主子。”
“晴云?”伊華然眉頭微蹙,道:“讓她進來吧。”
“是。”
晴云曾是伊清歌身邊的心腹,被派到他身邊做眼線,后來被柳如珺找借口退了回去,如今獨自上門求見,也不知又在搞什么陰謀詭計。伊華然在心里揣測著。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晴云被帶進了東廂房,穿著一身灰不溜秋的棉襖棉褲,包著個頭巾,將整張臉包的只剩下一雙眼睛,若非事先知道她是晴云,還真認不出。伊華然不禁挑了挑眉。
晴云跪倒在地,道:“奴婢見過世子妃。”
下跪?這肯定是有事,否則不會行如此大的禮。不過倒是個聰慧的,知道這里是平陽王府,沒有胡亂稱呼。
伊華然單手撐著頭,懶洋洋地看著他,道:“起來回話吧。”
“謝世子妃。”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