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方岑與伊華然對視,一字一句地說道:“華然,我心里有你,且非你不可。”
伊華然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并未看出任何不妥,不過越是這樣,他越是不信,尤其是后面那句。他失望地移開視線,道:“我有些累,想歇會兒。”
伊華然抽回手,坐到距離他最遠的角落,確保他碰不著自己。
齊方岑眉頭微蹙,道:“你不信我?”
“阿岑,我可以等,多久都成,但……別騙我,好嗎?”伊華然紅了眼眶,眼中有淚光閃爍。
“我并未騙你!”齊方岑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我心里真的有你,若你不信,我可以發誓……”
“非我不可嗎?”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伊華然的眼睛越發清澈明亮。
齊方岑看著這樣一雙眼睛,到嘴邊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伊華然見狀揚起了嘴角,眼淚卻再次奪眶而出,道:“阿岑,謝謝你沒再騙我。”
“對不起,華然……”
齊方岑想要解釋,卻被伊華然打斷,“沒關系,我可以等,也希望阿岑不要勉強我。”
“好。”齊方岑無奈地嘆了口氣。
伊華然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逃避似的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馬車里安靜下來,齊方岑不禁有些后悔,好不容易拉近的關系,一朝回到原點,年前讓他搬回正房的目標,怕是完不成了。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停了,外面傳來于海的聲音,“主子,咱們到了。”
伊華然睜開眼睛,起身走向門口,被齊方岑握住手腕。他轉頭看過去,只聽齊方岑說道:“華然,你答應的荷包,還作數嗎?”
這男人是在跟他撒嬌嗎?伊華然急忙甩掉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抽回自己的手,道:“我從不食言。”
看著伊華然走出去的背影,齊方岑微微蹙眉,忍不住在想:明明如此單純的一個人,面對感情卻又是這般敏銳,是因為兒時的遭遇嗎?
伊華然下了馬車,便徑直走了出去,壓根沒有等齊方岑的意思。菊香和蘭香對視一眼,心里有些奇怪,不過并沒有多問,而是快步跟了上去。
待回到東廂房,菊香又弄了熱水要給他熱敷,被他攔了下來,說:“余大夫曾說過,這樣的傷要冷敷,若冷敷過后不消腫,再熱敷。”
“還有這番說法?”菊香沒有多問,急忙又去拿了些冰塊,用帕子包著,小心翼翼地給他冷敷著,心疼道:“主子,您以后還是別回侍郎府了吧,回去一次受一次委屈,奴婢看著都心疼,就別提世子了。”
伊華然不置可否地笑笑,隨口問道:“菊香,你老家在哪兒,家里還有什么人?”
“奴婢老家在滄州,不過家里已經沒人了。”菊香的眼睛暗淡了下來。
“怎么回事?”伊華然抬頭看過去。
菊香長出一口氣,道:“當年老家鬧災,一家人全餓死了,只有奴婢被人牙子救了,幾經輾轉,被帶到了京都。奴婢很幸運,被王妃挑中,進了王府,日子才好過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伊華然笑著安慰道:“以后別說家里沒人了,不是還有我嘛,待你想嫁人了,我便給你準備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菊香聞言心里感動,道:“謝主子。不過菊香沒打算嫁人,只想留在王府侍候主子。”
“嫁不嫁人,隨你心意,不必在乎別人怎么說。你只需記住,你想嫁人,我便送你出嫁,你不想嫁人,那便留在王府養老。”伊華然看向一旁的蘭香,道:“還有蘭香,你們都一樣。”
“奴婢們謝主子。”
轉眼到了臘月,再有幾天便是伊華然的生辰,柳如珺想給她辦個生辰宴,被他拒絕了。笑話,平時扮女人已經夠累了,再應付那些鶯鶯燕燕,不是平白給自己找麻煩嘛。
柳如珺見他不肯,也沒有勉強,不過并未因此忽視這件事,不僅給伊華然定做了十幾套衣服,還定做了幾套頭面首飾,全都是他喜歡的翡翠玉石所制。
伊清歌的想法就跟伊華然相反,她想得是如何大肆慶祝,邀請哪些達官貴人,宴會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交際,形成自己的交際圈子,這樣才能給她帶來最大的利益。
伊清歌也給伊華然下了帖子,意思是想和他一起過生辰,只是被他一口回絕了。笑話,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侍郎府,哪里容得下他,但凡容得下定是在算計他,他可不想自投羅網。
臘月初九是伊華然的十七歲生辰,柳如珺吩咐廚房,做了一大桌子山珍海味,全是伊華然愛吃的,足見其用心和重視程度。
晚上,一家四口圍坐在飯桌上,若是別人家這種情況應該日日有,可柳如珺心疼伊華然和齊方岑,取消了他們的晨昏定省,只是偶爾一家人一起吃頓晚飯。
齊恒和柳如珺相繼送了伊華然生辰禮,柳如珺送的是衣服和首飾,齊恒送的是金子和地契,齊齊整整的二十根金條,每一根足有二斤多重,金燦燦的,深得伊華然的心。這禮收的,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