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說著輪起棍子將人趕走,擋在兩人前面,威脅道:“我已經讓人去稟告大人了,若你們還不走,待會兒我家大人來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領頭的男子打量著馬夫,這人長得身高馬大,又看上去孔武有力,他們幾個恐怕不是對手,若真的有人通風報信,那他們就麻煩了。幾人對視一眼,沒再過多糾纏,轉身離開了。
晴風見狀不禁長出一口氣,隨即眼眶一酸,忍不住哭了起來。
馬夫見她兩頰紅腫,皆有清晰的指印,忍不住心生愧疚,道:“姑娘沒事吧,是我來遲了。”
晴風緊緊握著那帶血的發簪,哭的不能自已。
回府報信的不是旁人,正是被甩下車的晴云,王婉舒得了信,急匆匆地帶人過來,一看伊清歌的慘狀,不禁心疼不已,揚手又給了晴風一個耳光,怒罵道:“沒用的賤婢,你就是這么照顧小姐的?”
晴風被打得十分委屈,但她身份卑微,不得不受著,道:“夫人息怒,奴婢知錯。”
“若是夢瑤有什么好歹,我要你們賠命!”
王婉舒沒再多說,帶著昏迷的伊清歌,急匆匆地回了府。
芙蓉園,伊華然讓人拿了火盆,將伊清歌換下的衣裙燒了,這才回了房。
齊方岑見他被凍的臉色發白,不禁有些心疼,道:“過來。”
伊華然一怔,雖然十分不情愿,卻還是走了過去,道:“世子……”
“叫我什么?”齊方岑打斷他的話。
伊華然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瞥了一眼于海,意思是‘房間里有外人,我叫不出口。’
齊方岑抬眼看向于海,眼中隱隱有些不悅,心道:這奴才越發沒有眼力見兒了。
于海被看得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道:“奴才告退。”
伊華然走到近前,齊方岑拍拍身邊的圓凳,柔聲說道:“坐。”
伊華然溫順地坐下,剛想開口問他什么事,齊方岑便朝他伸出手,他強忍著出拳的沖動,下一秒溫暖的掌心便貼在他的臉上。
“怎的這么涼?”齊方岑皺緊了眉頭,揚聲說道:“于海,讓廚房熬碗姜湯。”
外面的于海聽到齊方岑的命令,急忙應聲。
伊華然好似剛剛回過神來,臉紅地去拉他的手,卻忘了手上有傷,疼得微微蹙眉。
齊方岑無奈地看著他,道:“手上有傷就不要亂動。”
“我渴了。”伊華然委屈地眨眨眼,心道:再不松手,我可不保證這一拳會打到哪兒。
看看他發干的嘴唇,齊方岑松了手,道:“等著,我去倒水。”
“阿岑行動不便,我自己來便可。”
這是喝水的問題嗎?這是占便宜沒夠的問題!伊華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你手上有傷,好生呆著吧。”
見他堅持,伊華然也沒再多說,樂意侍候,那就讓他侍候,總好過自己當丫鬟。
齊方岑倒了杯溫水,伊華然想要伸手去接,卻被他躲了過去,“你手上有傷。”
伊華然一怔,白皙的臉上泛起紅暈,害羞地移開視線。麻蛋,又想占我便宜。
齊方岑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道:“不是口渴嗎?快喝吧。”
伊華然佯裝掙扎了一會兒,便湊過去小小喝了一口,漂亮的杏眼偷偷瞥他一眼,被發現后又匆忙躲過去,俏臉越發紅了起來。
齊方岑見狀眼中的笑意越發濃了,道:“可是水太燙?”
“不……”伊華然下意識地想要回答,緊接著便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在一陣愣神后,忍著痛奪過了水杯,惱道:“我自己喝。”
見他走向一旁的軟塌,還故意背對著自己,齊方岑跟了過去,道:“華然可是惱了?”
伊華然小小地哼了一聲,身子還不忘往一邊扭了扭,即便發脾氣也是這般無害,沒有絲毫威懾力,好似在撒嬌一般。
齊方岑寵溺地看著,道:“世子妃大人大量,饒小的這一次,小的保證下不為例,可好?”
伊華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那若是還有下次,又該如何?”
齊方岑舉起右手,笑著說道:“任憑世子妃處置,絕無二話。”
“那……好吧。”伊華然將水杯放在桌上,捏了捏眉心,道:“今日沒能午睡,頭有些昏沉,我想歇會兒,阿岑不用陪著,去忙正事吧。”
“那便上床睡會兒,我等你睡熟了再走。”
伊華然點點頭,推著齊方岑來到床邊,脫掉鞋子躺上了床。
齊方岑給他拉了拉被子,柔聲說道:“睡吧。”
“阿岑。”伊華然看著他,輕輕喚了一聲。
“嗯?”齊方岑伸手輕撫他的頭發。
伊華然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可沉默良久也未曾說出口,隨后神情落寞地閉上了眼睛。
聯想之前發生的事,齊方岑自認為讀懂了他未曾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