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伊華然想要撐起身子,菊香急忙去扶,關切道:“主子,您小心點,您的手臂還傷著呢,別又撕裂了傷口。”
“嘶。”小小的一聲驚呼后,伊華然蹙起了眉頭,杏眼中閃爍著委屈的淚光,就好似一個易碎的琉璃娃娃,看得人直心疼。他虛弱地看過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不安地說道:“驚擾世子休息,是華然的錯,還請世子見諒。”
此時的伊華然又恢復了他認知中的模樣,與之前敢于輕薄他的人完全不同。
齊方岑沒有回應伊華然,而是說道:“你們都出去。”
于海與菊香對視一樣,應聲后退出了東廂房。
伊華然見他們離開,神色中的不安越發明顯,壓根不敢去看齊方岑,當然這只是他的偽裝而已。
齊方岑推動輪椅,靠近伊華然。伊華然則下意識挪了挪身子,與他拉開距離。若之前那個是極具侵略性的猛獸,那眼前這個便是膽小怯弱的小白兔,他完全看不出偽裝的痕跡,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可是同一個人,怎會有兩幅完全不同的面孔?
“你究竟是誰?”
第032章 質問與應對
“你到底是誰?”
伊華然被問得一怔, 茫然地抬頭看著齊方岑,困惑地說道:“世子這是什么意思?”
“在禹王府的竹林中你殺了行刺的刺客,還在馬車里……”說到這兒, 齊方岑停了下來,神色中有些許的不自然。
“我……我殺了人……”伊華然驚恐地睜大眼睛, 不敢置信地說道:“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殺人?”
齊方岑仔細地看著伊華然的表情,試圖找到他偽裝的可能,只可惜他沒找到, 伊華然的神情自然,看不出絲毫漏洞。難道真像那個伊華然說的,他一沾酒就會變成另外一副面孔?
“你不記得?”
伊華然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嘴唇微微顫抖,好似沉浸在自己殺了人的驚恐中失了神一般, 壓根聽不進他說的話。
“伊華然……”齊方岑又叫了一聲。
伊華然茫然地看向齊方岑,慢慢地好像認清了面前的人, 竟不顧一切地抱住了他的身子, 哭著說道:“我沒殺人, 我怎么可能殺人, 嗚嗚……”
這還是伊華然第一次抱他,就算之前在馬車上吻了他,也不曾抱過他,只是攥住他的手臂, 阻止他反抗而已。
齊方岑沉默了片刻,還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身子,輕聲安撫道:“別怕, 你是為了救我才殺的人,這不怪你。”
伊華然的身子一僵, 抱著他的手臂松了松,哭得更傷心了。
“別哭了,你本就身子不好,再傷了身子,可怎么好?”
伊華然哭得太厲害,再加上本就失血過多,腦袋暈乎乎的,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撐著,早就昏過去了。
“我真的殺人了嗎?”伊華然哭得沒了力氣,索性窩在齊方岑的懷里不動彈。
齊方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實話,道:“你是為了救我,若不是你,我已經死了。”
“可我還是殺人了。”伊華然的語氣里滿是惶恐不安。
齊方岑試探地問道:“你不記得發生了什么事?”
伊華然搖搖頭,道:“我只記得宴席上有個丫鬟灑了世子一身水,我擔心世子會被燙傷,便起身走了過去,聽世子說沒事,就推著世子去換衣服,之后的事就不記得了。”
齊方岑回想當時發生的事,伊華然正是在那之后變了副面孔,試探地問道:“你之前可有過類似的經歷?”
伊華然皺著眉頭,努力地想著,隨即搖搖頭,道:“對不起,我頭好疼,感覺很暈。”
齊方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入手是滾燙的溫度,他不禁有些懊惱,這么久了竟才發覺,揚聲叫道:“來人!”
于海推開門走了進來,見兩人相擁在一處,急忙轉開目光,道:“奴才在,主子有何吩咐?”
伊華然見于海進來,掙扎著想要坐直身子,小聲說道:“世子,松開。”
齊方岑沒有為難,任由他離開了懷抱,只是懷里的溫度迅速消散,讓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去把余明磊叫來。”
“是,主子。”
方才翠蘭去交了余明磊,因為齊方岑在,一直在房外候著,于海只需招呼一聲便可。
余明磊來到近前,行禮道:“見過世子、世子妃。”
“世子妃在發熱,你快幫他瞧瞧。”
余明磊應聲,搬了個凳子坐在床前,給伊華然把脈,之后又查看了傷口,隨即說道:“奇怪,之前草民給世子妃診脈時,并未發現心脈有所損傷啊,可如今……敢問世子這中間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齊方岑皺緊眉頭,道:“你可有診錯?”
余明磊篤定道:“草民不可能診錯。”
若余明磊沒有欺瞞,那就是方才的驚懼讓伊華然傷了心脈,也就能證明他確實沒有撒謊,當真不知道當時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