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華然確實有些口干,抱著水杯喝了幾口,小心留意著齊方岑的表情,總感覺他似乎有些不悅。想想剛才發生的事,伊華然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難道剛才他真的想喂我?”
想到這個可能,伊華然不由一陣惡寒,佯裝關切地說道:“世子,華然還在病中,未免過了病氣給你,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聽著是在為他著想,實則是不想看見他。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成形,齊方岑心里的不悅越發強烈,就當他要開口說話時,菊香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余明磊。
“見過世子、世子妃。”
“免禮吧。”齊方岑淡淡地應了一聲。
“許是病情有反復,我有些發燒,所以讓你過來瞧瞧。”他壓根就沒發燒,未免余明磊露餡,只能先開口。
余明磊心領神會,提著藥箱走到了床邊,這藥箱是伊華然派人給他置辦的。
看著伊華然臉上的笑,齊方岑覺得有些刺眼,他好似對誰都很親和,唯獨對自己避之不及。
余明磊給伊華然把脈,很快便收回了手,道:“世子妃身子弱,病情總是反復,還需靜養才好。”
齊方岑聞言開口說道:“世子妃病了半月有余,卻依舊不見好轉,還是去請個太醫過來瞧瞧吧。”
伊華然心里一緊,急忙說道:“世子有所不知,我先天不足,身子本就弱,只要生病總是反反復復,拖上月余才能好,并非是余大夫的醫術有問題。”
“既然世子懷疑草民的醫術,那草民便沒必要再留在王府,自請離開。”就在昨天,他確定了齊方岑所中之毒的成分,并告知了齊方岑,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就能研制出解藥,所以才說出這番話,他篤定齊方岑不會放他走。
此事伊華然并不知情,聽他這么說雖有些奇怪,卻還是配合道:“余大夫,世子也是擔心我的病情,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世子,余大夫醫術精湛,是難得的人才,若因一些誤會,讓余大夫負氣而去,那就是咱們王府的損失了。”
就憑余明磊研究出自己體內毒素的成分,齊方岑也不能放他離開,方才那么說,只是在試探,他要確定伊華然到底是不是在借病躲著他。他現在要做的事,就好似在懸崖上走鋼絲,一不留神就會萬劫不復,他要確保身邊的人都在掌控之中。
“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世子妃的病若再無好轉,那便趁早離開。”
余明磊強忍著看向伊華然的沖動,應聲道:“是,草民遵命。”
齊方岑看向伊華然,道:“你好生歇息吧。”
“勞世子掛念。”
齊方岑沒再逗留,讓于海推著他出了東廂房。
“余大夫別放在心上,世子也是關心我的身子。”
有外人在場,伊華然也不好多說。
余明磊順勢說道:“跟世子妃說句心里話,草民被冤枉入獄三年,早已心灰意冷,本不想再行醫,若非世子妃對草民有救命之恩,草民也不會留在王府。”
“我明白,你放心,你的案子已在調查,相信很快便能查明真相,還你個公道。”
“勞世子妃掛心。”余明磊頓了頓,接著說道:“世子妃好生歇息,草民再給您換個藥方試試。”
“好。”
余明磊微微躬身,轉身出了東廂房。
伊華然掃了一眼菊香,“你也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伊華然看著空了的房間,不由長出一口氣,齊方岑這么一鬧,裝病是不成了,否則余明磊怕是要留不住,還是得想別的辦法。想了半晌,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果然人情債最難還。”
隔天下午,伊府派人送信到王府,說是昨日王婉舒回去時驚了馬,馬車側翻,王婉舒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得信兒后,柳如珺便派人去查問,果然許多人已經知曉了這個消息。略微一思量,柳如珺便親自去了芙蓉園。
“母親受了重傷?”伊華然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菊香忍不住插插話道:“果然讓我們猜中了!”
“猜中?”柳如珺驚訝地看著伊華然,道:“這話怎么說?”
伊華然解釋道:“昨日聽菊香說母親和妹妹執意要見華然,甚至不惜威脅母妃,華然便覺得她們這次來怕是別有目的,便仔細琢磨了琢磨,聯想上次在百花山上發生的事,又想到再過幾日便是禹王的生辰宴,便猜測她們此來應該是想讓華然答應帶妹妹出席宴會,只是因為母妃的阻攔,她們未能達到目的。”
嗓子有些癢,伊華然捂著嘴巴咳了兩聲,菊香見狀急忙接了杯水給他,他接過水杯喝了兩口,道:“菊香,我嗓子不適,你來說吧。”
“是。”菊香應聲,沉吟片刻,道:“主子覺得他們此行未能達到目的,一定會另想辦法,便與奴婢一起思索。王府里有王妃坐鎮,她們便是來一百次也無用,只能想辦法逼主子出去,而主子又在病中,唯一能讓主子出去的理由,便只有雙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