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攝魂中蘇醒的少女口中念念有詞:“天清清地靈靈,阿彌利哆,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急急如律令,破!”
緋衣聽著,高深莫測地點頭:“人間真是臥虎藏龍啊,這么年輕的小女孩,竟然能用處我都不知道的咒語。這咒語,我聽不出有什么效用啊……”
少女念了幾番,兩個鬼影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許久,他們用魔世語言疑問道:“是錯覺嗎?我……什么都沒感覺到。”
“我也是!”
“媽的,嚇了我一跳!殺死她!”
兩個鬼影幻化成薄霧,將少女圍繞其中,方才分明還手如柔荑,一瞬間指甲暴長,像一排利刃般向少女割來。
“咦?我的定身術只能維持這么短時間?”少女竟然還有時間困惑。
緋衣大驚:“居然?剛剛那是定身咒嗎?咒言內容一點都不對啊!”
“沒空驚訝了!”云烈說罷現出身形,熊熊烈火自地面騰地跳起,吞噬了整片地穴。
凄厲的女聲在火焰中回蕩,漸漸虛弱,直至無聲。
火焰被撤去,幾個花苞模樣的球體被藤蔓相連,包裹著被拐來的女子,保她們不被灼燒。
緋衣收了藤蔓,攤開手給云烈看,里面是兩個烏黑的珠子。
云烈知道,是那兩個鬼影的殘魂,被緋衣凝結成了珠子,過后可以喚醒審訊。
比起從前母親魂珠的光華萬千,這兩個珠子透出污濁惡氣。
“哦!本姑娘竟然臨陣悟道,創作出了火焰陣和蔓生咒!”少女興奮地拍起手來。
云烈抱著胳膊看她,莫名有種窒息感:“你名字起得倒快!那是你的招數嗎?”
少女被嚇得一跳,轉身瞇眼看了半天,才看清云烈緋衣的身影:“你們醒得很快啊!是怎么被他們勾走魂魄的?”
“……”云烈沉默片刻,問她:“有沒有可能,我們沒有中計并且救了你?”
“沒有。本姑娘泠泠,是上古神女的唯一嫡系傳人,當然是我救爾等凡人。你們不要造次哦,我這個神女傳人會治爾等不敬之罪。”
緋衣不無敬仰地“哇”了一聲,旁邊云烈忍不住翻白眼:“你最不敬了好嗎?”
等等,仔細想想,還是把神女按在床上為所欲為的自己最不敬。
唉,跟凡人吵哪門子架!
他扯扯緋衣的袖子:“不理她,我們走。”
緋衣搖頭,小聲說:“不行啊。這個小姑娘水平有點差,不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不放心。”
泠泠不管他們的嘀咕,站到兩人中間:“慢!你們跟我走!身為神女傳人,我自當保護你們兩個凡人。你們今天住我村子里就好,我給你們驅驅邪。”
“……”
“你們等會,本神女傳人要研究一下怎么爬上去。”泠泠仰望著地穴的入口,一臉深沉。
“………………”
最后,是緋衣用藤蔓把所有人都送回了地面,包含還在昏睡中的遭拐賣的人。
云烈在泠泠發出驚訝的感嘆前,就消去了她這片刻的記憶。
操縱記憶的法術算是精密的一類,非他所長,但是對凡人足矣。
如果這凡人腦子再不太好,事半功倍。
把昏迷中的人安頓在安全顯眼處,叁個人向著山坳里走去。以緋衣云烈的目力,可以遙遙望見一些竹籬草舍和淡淡炊煙。
緋衣對她充滿好奇:“在地穴里你是怎么醒過來的?你應該……”
應該沒有對法術的抵抗力。
但是這么說,估計泠泠不接受。
泠泠拿出一個小罐子:“當然是靠我精心煉制的法器——我把這個抹在鼻子下,很快就會蘇醒的!”
緋衣打開蓋子一問,驚恐地后退好幾步,直撞到云烈懷里:“什么味道?”
“黑狗血啦!我又往里加了些茅坑里的污水,臭水溝里的爛泥之類的。保證能破一切邪法。就算魔族頭領降臨,也抵不住我這一潑!”
緋衣擔憂地看看云烈,云烈只呵呵了兩聲:“這就是你,一代神女傳人的妙法?”
泠泠好像聽不出其中的諷刺,認真解釋道:“是我的神通覺醒的還不夠徹底而已。其實,我們的村莊叫神女村。相傳上古的時候,我們是追隨神女的祭司一族,追隨她殺怪獸平水患什么的。可見我們最早都是有些神通在身上的。”
“后來呢?”緋衣對人間充滿好奇。
“后來?神女消失了!有人說她拋棄了人族,有人說她被其他神明殺死了,總之,再也沒有關于神女的傳說了。唉,我們村的人后來就忙著種地,沒人再祭拜她了。”
緋衣聽得有趣,追問道:“那你為什么還自居傳人呢?”
泠泠認真地糾正:“不是自居,我們一族就是!我們村里還有神女留下的遺跡呢!”
她淡定了一些,說:“我覺得,神女很慈悲,她一定不會拋棄我們一族,她又很強,不會有人能殺她。也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