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衣被帶到王城正中,高大廣闊的殿堂里。
殿堂中燃著無數(shù)火把燭臺,亮如白晝。正中陳列幾件祭祀用的禮器,種種寶石香木擺放其間。殿堂兩側(cè)放著長案,各色模樣百變的魔族正于其間宴飲。
緋衣環(huán)顧:“出了什么大事?”
云烈嘆道:“我早就說要辦婚禮,偏偏多生波折。從這件事學(xué)到的教訓(xùn),就是有事快辦,一天也不該拖延。”
他讓飛鏑去傳喚各部要人,就是為了婚禮。
好在魔族不是很在意典禮隆重,要素齊全就行,很好籌備。
眾人正觥籌交錯,笑鬧不絕,忽然見兩人攜手出現(xiàn),大堂驟然安靜下來。審視的、好奇的,種種目光投向云烈身后的人影。
片刻之后,闊大的殿堂里爆發(fā)出哄然的吵鬧。
“魔君休息得舒服嗎?”
“歇了這么久,月亮都上高天了,怎么會不舒服呢?哈哈哈!”
“只要魔君干,啊不,休息得痛快,我們多等一二時辰又算什么呢?”
“魔君你身上這股味道啊……嘖嘖,魔君,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是苦了新娘子,很難喂飽這魔頭吧?”
“未必啊!我看新娘子生受魔君這大半日后,還能筆直地走進大殿,也非等閑。別擔(dān)心,好地扛得住牛耕!”
緋衣越聽越不妙,抓緊云烈的手臂:“他們……在說什么?”
“在說我們歡愛時熱情如火啊!”云烈刮刮她紅得要滴血的臉蛋:“剛剛你在屋子里叫得那么大聲,自然人人都聽到了。”
魔族的人沒有論資排輩的事,認山頭時看拳頭,在那之外,沒大沒小,無法無天。尤其是魔君宴請見證婚禮的場合,更是沒人講究尊卑,對初見面的緋衣也會不留情面的調(diào)侃。
“我,我不知道會有人聽到啊!”緋衣恐慌地后退,回憶剛剛自己忘情之際喊了些什么。
結(jié)果記起的都是什么“不夠”,“還要”之類,頓時人都要暈了。
云烈摟住她軟掉的腰:“我們魔界的婚俗就是要向親友賓客證明彼此的恩愛,還有什么比酣暢淋漓的歡愛更有力呢?我的好娘子,我已經(jīng)很體面了。有的魔族新人夫婦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給來賓看,唉,為夫還是體諒你臉皮薄啊。”
緋衣意識到自己不知廉恥的程度還是不夠,她能做到的僅限于在床上不拘花樣,但是給人聽去……
好想死!
但是,緋衣身子卻莫名激動顫抖,有種背德的快意!
這時聽得云烈在她耳邊說:“騙你的。我用結(jié)界隔絕了聲音。哪里舍得你的聲音被人聽了去?”
確實如此。
但是魔君親自立了一個封閉性格外優(yōu)越的結(jié)界,這本身就告訴了諸位吃瓜賓客他在做什么好事。
“你!”緋衣釋然地吐息,“騙我很有趣嗎!”
云烈沒有看漏緋衣目光中摻雜的一絲失落,低聲笑道:“哦?喜歡那種玩法?”
“沒有!”
“騙人,你濕了,我聞到氣味了。嗯,找一天讓娘子如愿吧。”
緋衣捂上他的嘴巴,抬腿就踢:“你不要再說話了!也不許再聞我的氣味!”
云烈爽朗一笑,把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到殿堂高處,放穩(wěn)她。
他對下面看呆了一片的各部長老魔將說:“簡單介紹一下。這是緋衣,此后為魔世之后。本君比較慣她,也請各位多多容讓。就算她哪里有不是,也不要苛責(zé),錯皆在我。”
緋衣白他一眼:“說得我像白癡一樣!”
各部賓客都樂呵呵地說“一定”。
倒是有幾個有年歲的長老對于“緋衣”這個名字若有所思,他們觀察了一陣被云烈隨意揉捏的新娘,打消了疑慮。
“時辰到了。”云烈對侍奉一邊的長老示意,長老向祭壇跨出一步,口中念念有詞。
頓時,禮器包圍出的環(huán)形中浮現(xiàn)出神秘糾纏的符文,在環(huán)形正中的石板地上憑空生出一根半透明的虛幻枝丫,上面生著一片白金色的葉片。
“三生樹,倒生于地下的樹。”云烈給緋衣解釋,“魔世的人對于愛欲不拘禮法,所以一旦承諾,就是泰山之重,要用血寫在三生樹的葉片上,沉入地下,和礦脈同存。名字同列樹葉上,就是把命運纏在一起。緋衣,你怕不怕?”
云烈溫柔地摸她的小耳朵,期待著她羞怯地搖頭。
結(jié)果緋衣一拍桌子:“怕。要用血,可怕!我不嫁了。各位自便,我回去了。”
云烈僵住,深情的姿勢都來不及收回,連忙抓住她的手:“緋衣,你……都到這個地步了你說不嫁?!”
看著他語無倫次,緋衣滿意一笑:“哼哼,誰讓你剛剛騙我?你騙我,我就也騙你!行了,取血的時候輕點啊,我怕疼。”
席下眾魔族你看我我看你:原來魔君喜歡這種類型的,咱們魔世確實少見,難怪他那么多年沒有看得上的雌性。
他搖搖頭,嘴角輕挑,取出一滴桃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