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尋蹤跡,若有知其下落將其平安遣送昆侖者,可有千金為酬。
殷晴盯著那“千金”二字,驚得合不攏嘴,喃喃道:“我竟然如此值錢,師尊當(dāng)真舍得啊,從前怎么沒看出來他這么大方……”
話一說完,殷晴又心緒不寧起來,暗自猜測,兄長未能親自出馬,一定是在洛家有要事脫不開身,才會傳書師尊…令其派人下山抓她回去。
那眼前之人,又是何意?
“你只是為此找我?”
“自然不。”如璧搖頭:“花燈乃是拋磚引玉之物,只為廣結(jié)善緣,姑娘雖破解燈謎,但無結(jié)友之意,我本不欲強(qiáng)求,不想意外得知姑娘乃昆侖弟子,想來還是要令你知曉宗門尋你之事。”
如璧起身,隔著屏風(fēng)行禮送之:“姑娘既已知曉,在下便心安,至于去留何處,還請姑娘自行決斷,若需我相助,前去臨水畔尋小二,報(bào)如璧二字即可。”
原來他當(dāng)真只是好意…殷晴松下一口氣,點(diǎn)頭道謝:“謝謝你,請容我好生想想…那我便先行離去了。”
如璧道:“我與姑娘雖不曾相識,但觀姑娘言語,加之出生名門正道,應(yīng)是純稚良善之人,請恕在下直言,昨夜與你同行之人,身負(fù)兇戾煞氣,恐非良配,望姑娘叁思而后行。”
語畢,如璧掬禮:“如玉,請送殷姑娘回吧。”
回到小舟后,殷晴揣著重重心事,目送那間畫舫慢慢駛離。
直至午后,燕歸才姍姍來遲,給她捎來了一只荷葉雞,自己卻沉默寡言坐在一旁盯著她吃。
殷晴看著昨日令她食指大動的美食,今兒個入了口,卻是食不知味,只拿目光偷偷瞧著燕歸,恰巧燕歸也低垂著眼看她。
視線相撞,殷晴一僵,停下咀嚼的動作。
“燕歸,你看我做什么,你怎么不吃…?”
日頭正好,打在他臉上,斜斜灑下一片斑駁光暈,或是陽光刺眼,她瞧不清他的目光。
燕歸一眨眼,笛子在手心轉(zhuǎn)動,直直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從江南回去后,能和我回苗疆嗎?”
回這個字,飽含的寓意太重,往往只會是游子形容“回家”之際用上,殷晴又不是苗疆人,何謂回?況且自燕歸自作主張將她擄走后,一路雖是歡喜大于憂。
可關(guān)乎她去留何方之事,便如一根緊繃之弦,一直是橫在兩人間的一道坎,兩人似有心照不宣的默契,都只顧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無人再提。
聽他驀地一說,倒讓殷晴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想著宗門尋她一事,更覺得兩難,只哈哈笑一聲,一如既往想掠過不談:“你說這個作何?”
燕歸不給她猶豫的機(jī)會,不過是眼眸半瞇,目光陡然凜冽幾分:“不答,是不想答,還是不想隨我走?”
殷晴揚(yáng)水凈手,認(rèn)真思索道:“不想答。”
燕歸淡笑一聲:“如此實(shí)誠,不怕我遷怒于你?”
殷晴表面上瞧著傻愣愣,但真遇事反倒是心如明鏡,看得通透。
她故作輕松,抿著嘴露一彎笑:“我知道,我答了你亦會生氣,索性不答倒好些。”
燕歸不欲與她賣關(guān)子,抬手替她理著鬢前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輕描淡寫道:“有人來尋你。”
隨著他的靠近,殷晴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她心驚,莫不是他…
“你受傷了?”殷晴一把抓住燕歸懸空的手,果然,衣袖尚沾水,袖口處還有幾點(diǎn)未洗凈的血跡。
她的心直往下墜。
少年回握住她的手,十指相交,力道極重,將殷晴往前一拽,殷晴吃痛,倒抽了一口涼氣。
燕歸冷視著懷中之人,不答反問:“不好奇是誰嗎?”
靠在少年懷里,那血腥氣越加濃烈,直往鼻腔鉆,殷晴手指一顫,聲音不穩(wěn),裝作不知:“何人?”
燕歸道:“昆侖派。”
“你的好哥哥派來的。”燕歸歪頭看她,笑得有點(diǎn)兒冷,眼底浮起陰沉沉的狠鷙:“猗猗,你說,我該怎么對付他們好呢?”
注:
大致綜合了一下古代與現(xiàn)代的通貨,千金在本文設(shè)定中相當(dāng)于現(xiàn)實(shí)世界的幾百萬,但是黃金的價值是隨著國力起伏,不同的年代,一兩黃金所代表的價值也不一樣,比如清末大約相當(dāng)于如今的兩千,而宋朝則是上萬,唐朝則價值更高。
因此,古代的幾百萬,屬于多但是底蘊(yùn)豐厚的大宗門拿得出來,但殷晴萬萬沒想到自己能值這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