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如菩薩殺人,惡鬼心慈,這舉世難尋的獨一無二。誰不會心動呢?她心跳加速:“我能感受到?!薄安⑶矣行┦掠谖沂呛?,但于你而言未必是,就像師尊希望我留在昆侖山,他總說是為了我好,但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留在山上,我就想——”殷晴忽然粲然一笑:“我就想像現在這樣,尋一知己作伴,去游山玩水,所以…就這樣就好?!辈槐孛銖姀纳?。“知己?”少年目光一深,唇邊翹起一個弧度,一動不動地看她。殷晴臉一紅,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打眼張望四周,錯開他的目光,腦子拼命想著該說些什么才好,眼睛一瞟,看見前方池塘,水…有水。游山玩水…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這…這正好有水,不如我們去玩水?”說做就做,動如脫兔,殷晴幾下便跑進水里,踢掉鞋履,高高提著裙擺,哪料驚起一池魚,紛紛躍起撲騰,再砸入水中,濺了她一身水花。醉月悠悠,漱石休休?!安凰。『枚嘈◆~,哈哈…好癢,它們會咬我,好癢呀,你快來。”她笑得眉眼歡欣,滿臉雀躍,全不知自個兒衣裳濕透,頸下冰肌瑩潤,婀娜身姿落入少年眼底。燕歸眸光一暗,口中干澀,凸起的喉結一滾,他看她,朦朧水汽里,少女像霧又像花。香霧云鬟濕,清輝玉臂寒。所謂水可陶情,花可融愁,眼前一株嬌艷芙蓉花臨水自照,兩相齊全,燕歸滯步頓足,渾身燥熱,幽幽眼底有兩簇火在燒。殷晴毫無覺察,只看他站住不動,掬起一捧水抬手向他灑來:“燕不恕,你在干嘛?”燕歸看她看得入神,防不及防澆了個淋頭蓋臉,一臉茫然地眨眨眼,被嗆著咳了一下。見他一副狼狽樣,殷晴撲嗤一笑,陣陣清脆如銀鈴的笑聲,在寂寂夜里,空谷回響。真是氣死他得了,膽子大得很,還敢笑他。“殷晴?!鄙倌昴X回神,一把抹去臉上水,陰沉沉笑一下,大步踏入水中:“不怕死對吧?等著,我要你好看。”注:香霧云鬟濕,清輝玉臂寒?!对乱埂诽贫鸥ψ碓掠朴疲菪荩商涨?,花可融愁——吳西逸的《蟾宮曲·山間書事》媽鴨他們明明沒說“我喜歡你”,怎么每天都像在互相告白。害怕大家不懂得殷晴的腦回路,這里給大家解釋一下,殷晴有自己的一套處事原則,由于她不知道自己一家被滅門的事,她對于魔教那種壞的概念其實很朦朧,就好像小的時候家里人給你講鬼故事,說你不睡覺,有熊婆婆要來吃你的手指,要你不要熬夜早點睡,你長大一點之后發現根本沒有這個熊婆婆,就對大人的話產生了懷疑。況且燕歸從來沒當著她的面殺過人,很多時候她覺得燕歸就只是嚇她,再加上燕歸對她真的好,所以她的認知跟上帝視角是不一樣的。殷晴本身的善惡觀沒有那么強烈,因為哥哥替她背負了所有,哥哥很恨魔教中人,他就嫉惡如仇,但殷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