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一影子落地無聲。
“派人來將這些碎掉的東西打掃干凈,再換上一副新的,辰時之前弄完,莫讓人看出端倪,賬就記在你主子頭上?!?
影子沉默頷首,退下不見蹤影。
白衣青年幾個躍起,白子如離弦之箭,唰唰擊出,將上頭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定住穴位,動彈不得。
戰局被迫擱置,兩人偃旗息鼓后,殷彧與少年無一人討得好處。
殷彧雪色白袍沾灰染塵,他伸出一節修長指骨擦去唇邊血跡。
長身玉立于檐上,依舊是風骨傲然,神色自若,只是緊握逆水寒的手微微顫抖,氣息有許些不穩。
再看一眼少年這廂,他蒼白面頰上掛著星點血跡,卻不予理會,唇角笑意不減,反倒襯得俊美臉龐似是雪地紅梅,別樣妖魅邪異。
只是那高挑纖細的身影被風吹過便似要墜下。
少年笑意涔涔:“殷劍仙劍法精妙,不愧為昆侖派傳人,若只拘泥于洛家,未免格局太小。”
殷彧淡然應之:“你這般身手,卻委身魔教作惡,可惜?!?
青年暗覷少年一眼,心底暗道:東方夜為人心高氣傲,口中難有贊賞,看來此戰下來,他對殷彧劍法倒是頗為欣賞,可嘆兩人立場不同,若非如此,僅憑此戰,也當是不打不相識了。
青年看一眼殷彧,笑意徐徐:“不日便是武林大會,你們這響動怕也驚動了不少人?!?
青年努一下唇角,刻意重音幾字:“瞧瞧下頭,洛大小姐精心準備的比賽場所在你手中毀的一干二凈,殷少俠當如何善后?”
殷彧皺眉低目:“夜止,你再三縱容無極宗之人,可欲公然與正道武林做對?”
夜止眉頭一揚,卻未答話,只唇角輕勾望著他,難辨喜怒。
“如今逍遙樓正屬中立,殷少俠若不想為正道多添一個敵人,還請慎言?!?
殷彧平靜道:“自古正邪不兩立,若當真中立,便不該與魔教中人廝混,插手正邪兩道事務?!?
夜止笑容淡了:“你的師尊開陽劍尊尚且避世不出,殷少俠不過被江湖贊喻一聲小劍仙……此等閑事,還是少管為妙,而我欲如何,更不容殷少俠置喙?!?
夜止:“再者,你以為今夜我不出手阻止,你就能殺了東方夜么?”
殷彧:“我并未想過僅憑一己之力殺他,如今臨近武林大會,洛家高手如云,他便是有三頭六臂,亦是孤掌難鳴。”
東方夜鳳眸半瞇,似笑非笑:“殷彧,你當真如此相信正道中人?既然你們心向正義,又如此同心協力欲將我教除之而后快,可為何次次攻我無極宗而不下呢?”
殷彧神色一變,怔忪不語。
東方夜抬手,示意夜止解開穴位,帶上受傷的燕歸,冷冷落下兩字,躍下墻頭,消失不見:“告辭。”
夜止極復有深意地看一眼殷彧,以手心棋子為其解穴。
夜止意有所指:“殷少俠年紀輕輕便有此等功法,可莫要做了他人手中刀,為人魚肉,受人驅使?!?
殷彧抬眼相視,冷冷淡淡。
“無極宗作惡多端,夜樓主一世英名,武功不俗,也莫要與東方夜趨之過近,省得引火燒身,將逍遙樓葬送一時。”
夜止哼笑:“那夜某便多謝殷少俠忠告了?!?
語畢,轉眼便躍身不見。
眾人皆去,長生樓寂靜如常,獨余殷彧立于月下,久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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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鈴薄極,無可比擬,瑩潤若珠,搖之不響,先把它放入爐內,然后行事,妙不可言…”小販意味深長。
“行事?”燕歸皺眉問:“何事?”
“公子…不知?”小販驚訝,又神神秘秘附耳,引他上前,去一暗處:“公子可看過這物?”
燕歸順其而指,看見幾折描繪的栩栩如生,交纏相連的歡喜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