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消雨歇,燕歸雙手鉗住她的手臂,將殷晴壓在懷里,少年胸膛炙熱如火,她一身冰肌瑩徹都好似被寸寸融進這個年少熱忱的懷抱中。
她伏在他心口處,兩人上身皆是光潔無物,少年肌肉線條緊繃,與她毫無阻隔的貼合在一起。
一團烈烈熱火,碰上一塊寂寂寒冰。
化為一滴水。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融化。
交纏。
兩人一動不動,只聽他唇齒喘息吁吁,也聽她心跳擂鼓陣陣。
他將她抱得很緊,手臂如鐵環錮著她腰,把她死死按在中,殷晴掙不脫推不動,一時呼吸急促,幾乎喘不過氣,她嚅嚅唇,拍他:“燕、燕歸,你快松開一點,我要被你勒死了……”
“你怎么這么麻煩,你抱我我可沒推你?!毖鄽w皺眉,目露不滿。
“可是,明明是你——”
抱那么緊還怪她!好過分!
少年身上好聞的異香在熱浪吹灼中,更似馥郁蘭芳,幽幽鉆入她的鼻腔。
“這樣總行了吧?”燕歸不高興地松一分手勁,卻未放開她。
他明明沒用力,真嬌氣。
殷晴吸口氣兒,眼珠一轉:“你方才到底怎么了?嚇我一跳,跟中邪了一樣…”
剛剛…順著她的話。
少年又回憶起那直達云巔的快慰,舔一舔唇,心里又有火燒。
“你怎么不說話?”
他眼尾赤紅,竭力克制那欲卷土重來的情潮,放緩呼吸,定定凝她許久。
鮮紅額帶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里瞧著沒什么波瀾。
殷晴卻平白覺得,那只是故作平靜的目光。
他在眼底,在心里,在不為人知之處,藏著山呼海嘯,藏著驚濤駭浪。
他看得她…心慌意亂。
真的好怪。
他方才到底怎么了?
“…我…”
燕歸沉默地注視她許久,才啞聲道:“殷晴,我剛剛好快活?!?
少年低沉醇厚的嗓音,像是月夜里靜靜奏起的簫。
她心中怦然一動,臉又是紅了。
到底是未出閣的少女,情字不解,卻先羞躁,想推他又推不開。
大約春心初動,又無人教導,不知羞恥,想到什么便肆無忌憚開口。
“殷晴,你知道嗎?”
“知道什么…”
燕歸直勾勾地看她,一本正經說:“你摸得我好舒爽。”
那般火熱直白的目光,讓殷晴不敢看他。
他又問:“你呢,我摸你,你什么感覺?”
她難以啟齒:“我…我…”
“是不是也很爽?”燕歸盯著她,眼底興趣盎然,好奇發問:“是嗎?你舒服嗎?”
連連叁聲追問,令她生生噎住,他怎么半點不知羞。
“你…莫說了…”她聲音低低的,又輕又細,像一團清風,落進他耳畔,非但沒撲滅心頭火,反而越燒越旺。
“你為何不敢看我?”少年見殷晴閃躲眨眼,直直道。
他輕聲問她,似寂靜無聲的春日吹起一陣暖風,吹紅桃花落,落她滿面紅。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看你,就…就…”殷晴貝齒咬唇,說不出話來。
“就怎么?”
偏偏燕歸非不饒人,捏著她手腕,硬逼著她開口。
他不依不饒:“快說?!?
“就…心里像是著了火,跳的好快,我好熱,又好冷…我不明白,我是不是生病了……”殷晴嚇得要哭,又慌又亂。
原來不止是他如此。
燕歸笑了下。
“你不是‘神醫’嗎?什么病你自己不知?”
“醫者難自醫,況且…”
她自小熟讀醫書,從未聽過這種癥狀。
不看他倒好,一見著他,便心如火燎,恍惚錯亂,實在怪異至極。
“我是不是快死了?”殷晴害怕得不行。
燕歸未忍住,噗嗤一笑,又有點別扭地說:“…其實…我也是。”
他故意逗她,目色深沉:“恐怕我們得一起死了?!?
“不行!我還沒見到哥哥——我不能死?!币笄缰?,一把握住他的手,一臉天涯同是淪落人:“燕歸,你要和我一道動身去洛家,這一定是疑難雜癥,我們得去見藥老,求他救命。”
他確信這不是“病”,但——“哥哥”。
燕歸立時蹙眉,沉下臉去,他可一點也不想見她嘴里的好哥哥。
燕歸一把甩開她的手,側過臉去,唇抿成一條線,像只炸毛的貓:“別碰我!”
殷晴怔忪,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他生氣了…
因為她想去見兄長。
燕歸真的好兇,好蠻橫,好不講理!
她自小到大,認識的無一不是溫和有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