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不然那聲“好痛”是誰叫的。
“嗚……”她在動,還發出魚一樣的聲音。
他走向她,她好像是聽到了腳步聲,所以發出了人的聲音:“哥哥……我好、好痛……”
“哪里痛?”他跪下來,扶著她的肩膀,但她太痛了,一直要捂著肚子才行,他想把她扶起來,但她一定要和地板釘在一起。
她嗚嗚地只有“痛”,別的也不說,他想把她抱起來,說“我帶你去醫院”,但手碰到她的腿,卻抹了一手濕漉漉的。他怎么也想不起來,什么記憶都沒有,或者說所有的記憶全都亂套了,擠在他的大腦,想不起來。
他把手放在月光下,隱隱透出暗色,起碼,絕不是透明。
是血嗎,還是說。他猛地起身,要去開燈,但是啪嗒啪嗒地,還是一片黑,光倒是閃了兩下,后面就再也不閃了。
“我嗎?”他在漆黑之中看向自己的手,“是我嗎?”
但余光好像瞥到了大敞著的門外,他定睛一看,腦袋上插了把刀,是那個男人。
哈啊,不是我。
他走過去,一腳碾過了那個男人被割下來的陰莖,他彎身把那把菜刀從他腦袋里給拔了出來。
“哥哥,好痛、好痛啊……”她的聲音黏在地上。
她感覺到他冰涼的手,捧上她的臉,她感覺一瞬的安心,本來捂在肚子上的手去抓他的手,她說“救救我”,她貼在他懷里,完完全全地哭,她念著“救救我,救救我,哥哥……”
她哭了,好事啊。
“我會救你的。”
可她偏要笑了,她笑了準沒好事,所以他用那把橫過來都比她的腰還要醋的菜刀直直地刺進了她的小腹,她一下就把血吐出來了,他習慣地閉眼,再睜開,血黏在睫毛上拉起一條一條的。
她疼得一邊推著他一邊哭著說“我不要死”,但他把她裹在手臂里,她本就又瘦又小,被他關在身體里根本無處可去。血從那道刺進來的開口處一直流,她下面也一直流,她沒有力氣了,沒有力氣了。
“我不要……我不要死……”她干癟了下去,掛在他身上。
“我救你,”他仍緊抱著這干枯下來的骨身,一遍一遍地說,“我會救你的,你不要怕。”
她流干了眼淚,像蟬蛻了皮,只留下了皮。
她無辜的眼睛望著他,他撩過她濕漉漉的發。
他在笑啊。
她的靈肉慢慢地就從皮里爬出來了,她只留下了皮,薄薄的一層,黏在他的懷里。
他在筆記本里寫下了新的一欄計數。
(我)殺死因果()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