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只關心這個,“王老師說你沒去補習班。”
他的眼珠隨著那根細細的線一路往上,仿佛從上滴下的鹽水逆流而上。
靜了好一會兒了,他都只是動眼珠子不動嘴皮子,嘴上干巴巴的起了皮,還有些發白。
他好像在找什么。
陳敏突然一個巴掌砸下去,把他皮里的針都給砸了出來,血溢出來,連著整個吊瓶都似遭遇地震一般晃悠。
桓難用沒了束縛的雙手去捂著腦袋,陳敏抓著他的校服要把他的臉給掰出來打,同房的病人和家屬都圍過來勸,護士也跑進來拉她,她就在那兒一個勁地喊“你故意的是不?那大雨天腦子有病去淋雨,你就是不想去競賽!你他媽就是想讓我丟臉!”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恨不得把自己迭成被子。護士來給他重新掛上鹽水,他就從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來,她說不能這樣,會喘不過氣來的。
他活著每時每刻都喘不過氣來。
那一巴掌帶著指甲的尖銳,給他臉上劃了一條,倒是沒出血,只隱隱地腫起來一條白肉,在這充血的一片紅中格外醒目。
陳敏走的時候說:“我管不了你了,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去。”
他靠在醫院的枕頭上,鹽水很冷,進了靜脈里,全身都很冷。他看著陳敏離開,一動不動,不做任何表情,不想任何事情。
只是轉動著眼珠子,看向和自己書包放在一起的絲質紅領巾。
無意識地念著:“……因果……”
似乎是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
他轉向那快要流盡的吊瓶。
像是盯著因果那樣,長久凝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