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給令吾的傷口涂碘酒的時候他“嘶”地縮手,被她瞪了一眼才擔驚受怕地放回來,“你看了多少?”因果突然問。
令吾神色閃躲,說得模棱兩可:“沒多少?!?
她當即用沾著碘酒的棉簽去戳他的傷口,他痛得差點眼淚掉出來,跟被逼供似的說:“就你站起來的時候我剛進來看到桓難躺地上一片血嚇了一跳把花瓶碰碎了!我真沒看多少!”
因果盯著他,把棉簽扔進了垃圾桶說:“你騙人也要跟他一樣?!表槺阒噶酥杆鷿M針的舌頭。
令吾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針突然有些幻痛地舔了舔牙齒。
“他怎么死的?”令吾用著繃帶包手臂問。
因果撇了眼地上的尸體,拿起那條滿是割痕、手腕處幾乎能看到骨頭的手臂,示意給他看:“他自己要死的?!?
“為什么?”“不知道,可能腦子有病?!?
令吾皺起了眉來,“那我是不是不該分尸?”
“無所謂。”反正明天又會活過來,不過令吾聽著像是“反正已經分尸過一個了,還差第二個?”
她肚子這時候咕嚕嚕叫了起來。
很不合時宜,好像又太過合時宜。
“因果,”他這時候突然像個正常人,“你餓的話可以點外賣,或者我帶你出去吃?!?
“我不餓?!倍亲羽I又不是她餓。
他頓了一會兒,說:“我感覺人肉和外賣也沒什么區別?!?
因果看他的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你吃過?”她明明自己都吃過好多回了。
他指著冰箱,之前進來的時候看到白宵的肉和腦袋跌了一地他還給放了回去,他說:“我那天晚上吃的就是這個。”
他說完好像才意識過來自己在說什么,潛意識里已經沒把人肉當成一個曾經活生生的人了,但他就是總這樣心直口快,剛要道歉臉上就被因果扇了個巴掌,他之前才被忠難打過,這回又被因果打了,整個人懵在那兒,突然就被捏上了臉,因果小小的手指往他嘴巴里摳,說著“你憑什么吃我的媽媽!那是我的媽媽!”
令吾干嘔了一陣,要扯開因果的手是輕而易舉,但他臉色還是怯懦懦的,手捏得因果好疼,她喊疼令吾也不像忠難那樣一下就松手,只是面上可憐兮兮地說:“對不起……我想替你嘗嘗……可是都冷了你也沒醒來。”
一陣恐慌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她掙脫不了,好像許久不把令吾當男人看,被他的力氣喚回了些本能的恐懼,他再怎么膽小和沒用,他也是個一米八的成年男人。
她僵在那兒不掙扎也不說話,令吾立刻放了開手,因果手腕上就烙了個紅手指印,哈哈,誰都能捏死她。令吾眼里倒是清澈,因果仍然無法理解他至今為止的動機,和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東西。
好像這么僵持了一會兒,他終于開口:“……要吃嗎,他?”
因果順著他的食指看向那沒了血色的臉,目光從頸到腹,方才已經給他穿好褲子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那兒還鼓著,都死了有段時間了,她往那大腿看,要說她最愛吃的還得是腱子肉。
她吞下一口唾沫,咬著指甲,口齒模糊地問:“你會做菜嗎?”
令吾一愣,一開始搖頭,但后面又點頭。因果盯著那條滿是割痕的手臂,她感覺這手臂應該挺入味的,自言自語說了個“蒜蓉……”他聽到了,好像很為難。更多免費好文盡在:jiz a i8
“我只會簡單做法……”而且可能還不好吃。
誒,要是他活著的時候就把自己燉了就好了,想吃他親手做的他自己的肉。
令吾在因果夠不到的地方找到了菜刀。
他下刀沒有那么快了,先前對忠難有一種天生的恐懼,但確認他真的死了后松了口氣,因果在一旁雙手抱臂,看他猶猶豫豫的,把腦袋撇到一邊自言自語說:“膽小鬼。”
他也許是聽到了也許是暗自下了決心,刀下去是不帶輕的,咔地就能把忠難那胳膊砍一半,但到底不是白阿姨那樣瘦的胳膊,一層比一層難砍,但砍下一截手臂后就如魚得水了,因果目光炯炯地看他把忠難的四肢都給砍了下來,而后要去對脖子下手,她忽地出聲:“這樣就行了?!?
令吾把懸在他脖子上的刀給放了下來。
此行此景有些熟悉,只是他的四肢還假裝接在他身上,因果彎身去拎他的領子,把沒了四肢的軀干給拖出來——這下就對了。
“扯平了?!彼闪耸帧?
令吾看在眼里,卻什么也沒說,拿了那條滿是割痕的胳膊到砧板上,可惜他不會腌,只能順著那些割痕一塊一塊地砍下來。因果就這么在一旁看,想起她的大腿被他切成一塊一塊的,沒有那么厚,因為她的腿太細了,切出來跟藕片似的。
他還做什么了來著?
因果蹲在了地上捧著臉凝視那無血色的臉,看他干干凈凈的脖子,他不要令吾砍斷他的脖子,因為她要他的脖子藕斷絲連。
她在砧板上摸了把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