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把他推倒在地上,手捂著臉抹著,再睜眼已見滿手的血,蓄意殺人的血,忠難的血。
再看他倒在血泊里,額頭的繃帶也散了開,露出那駭人的窟窿,一并要她陷入一個加害者的圈套。
她手里還攥著那刻刀,四肢著地爬到他身邊,他還有口氣,眼睛還睜著呢,努力地想看向她。
“還活著?”因果滿臉的血,披散著頭發(fā),好像此刻恐懼都蕩然無存,只留下凝視他的眼睛,一片空白的思緒。
忠難將沾滿了血的手顫抖地伸向她的臉,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比她的臉還要不堪后,又無力地垂了下來。
因果自己抹了把臉,把血擦在他的校服上。
“我其實已經(jīng)殺死過你一次了”她坐在他逐漸冷下去的身體旁,這樣她也能垂著眸子看他了,這樣他就會比她矮小了,“但是你為什么還活著?”
他無法做出回答。
“這次還把血弄得到處都是噴了我一臉。”
在感覺到他快死了,因果內(nèi)心所有的害怕都隨著平靜的思緒一并吞沒,就像昨天那個不再做夢的夜晚,安詳而寧靜,仿佛不再有枷鎖,不再做噩夢,身體變得輕松,一切都變得如此明朗。
她摸著忠難的臉,把血抹過他的臉頰,印下她的手掌印,昭示著殺人兇手正是她本人一般。他快死了,但還沒有死,眼睛還能盯著她看,還在眨眼,因果問他:“你什么時候能閉上你這雙討厭的眼睛?”
他真聽話,閉上了,但眼皮還跳動著,跳著財,跳著災(zāi),一副將死未死,卻又如此鮮活的模樣。
她撥開他已經(jīng)無力去掩著脖子的手,那道創(chuàng)口血淋淋地映進她的眼睛,看來割得不淺,那應(yīng)該放著不久就會死了。
因果耷拉著腦袋,垂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從沒好好看過他的臉,總覺得他只是長得還算不錯,摸上他的唇,鼻梁,眼窩,全染上她手上的血,像抹了層妝,眼皮跳動著,下一秒可能就要睜開了,于是她強行撥開他的眼皮,讓他以從未有過的驚恐神色盯著自己。
“對了,這樣就很好。”她平淡地撂下一句。
而后迎接他徹底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