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光是說出來都會讓人臉紅心跳,更別提對于栗初來說這是一件正在當下發生的事實。
偏偏段延又長得很好看。
帥哥比普通人總是會更有優勢。
做起這樣的事情,也是得心應手的撩人。
“我換身衣服。”段延說。
栗初松了口氣,要是段延一直頂著這一身,他還真不知道眼睛往哪里放。
他到底還是想的太早了。
段延話音剛落,伸手就將身上那一件只有造型作用的外套脫掉。
他背對著栗初,手抬起的時候,背肌清晰明顯。
栗初咽了口口水。
段延穿好衣服轉過身,恰好擋住了身后一半的光線,他的正臉落入昏暗中,顯出兩分晦澀。
嘴角是上挑的,眉梢是帶著溫情的。
他的感情很張揚,栗初這會看清了。
段延:“劇本你都看過了吧?說說你對這場戲的理解呢。”
飽讀詩書的栗初覺得面前的場面實在有一種強烈的荒誕感。
像是某些小黃文的開端。
借著劇本的借口調丨情。
經典極了。
栗初深吸一口氣,把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揮散。
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劇本上。
他明天要演的這場戲,大概內容是他父親在外打工出了事,斷了一條手臂。
黑心老板看他和媽媽都是小地方來的,也不像是什么厲害人家,就想隨便拿幾萬塊錢打發他們。
栗初媽媽一輩子都生活在小鎮上,在小鎮上開著小賣部。
小賣部這種地方,是最能聚集全村八卦的,她對鎮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因為開店的緣故,她經常面對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有做派惡劣的。
栗初媽媽都能處理得很好。
然而出了小鎮,第一次遇到這種全然臨駕于她的頭上,面對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和能力的壞人,她還是茫然了。
丈夫受傷,兒子還小,她盡力地想要保護和撐起這家。
她試圖與老板理論,可老板說的話她都聽不懂。
這個平時尖牙利嘴的女人,此時居然無從下口。
栗初來之前則是在網上查閱了大量的資料。
他給自己加油打勁,告訴自己,盡管他是從小地方來到大城市的,但大家都是人,都要遵同一部法律。
這沒什么可怕的。
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路,不會輕易被壞人帶進溝里。
然而事實的真相是,他站到詞窮的母親身前,嘗試著和對方的律師爭辯了幾次,接著便很快啞口無言。
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在這一刻,他深刻地明白和發現自己和這些人的確不是一類人。
他的手段、他的思想,在他們面前都顯得極為幼稚和可笑。
反正巨大的落差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他的大腦轟鳴一片,只有眼睛死死地注視著面前侃侃而談的男人。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表面上光鮮亮麗,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言語間盡顯傲慢,輕松地地拿捏著他和他的母親,將他們當猴一樣的耍。
他知道卻又無力改變。
慢慢的,栗初的眼睛紅了,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
眼看著栗初就要一拳打到對面律師臉上,突然,一只大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段延:“不要沖動。”
“你要是動手了,才是真的上了他的當。”
聽見這意料之外的聲音,栗初驚得扭過頭,果然看到了段延那張放大的臉。
栗初一下子忘記了心中的憤怒,他眼看著段延,被他保護到身后。
段延就著對面律師的話往下說。
這和栗初印象里那個窩囊地從大都市逃回小鎮的失敗者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段延的話不多,卻字字直擊要害,對方的律師表情從胸有成竹到潰不成軍只不過三分鐘。
這是他沒見過的段延,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這場戲對于段延和觀眾們來說是大爽文,但對于栗初的這個角色來說,可就是從頭到尾的虐文了。
父親從此失去一條手臂,母親辯駁不過對方。
他試圖拯救整個家庭,最終失敗了。
無力感是他最真實的寫照。
盡管段延像天神降臨一般地拯救了他,可卻拯救不了他那顆被戳得千瘡百孔的心。
栗初跟段延講自己對這場戲的理解。
栗初:“主要是角色的心理狀態,我覺得可以分為三個部分。”
“第1部分是我出發前自己上網閱讀了資料,天真地以為憑借這些資料就能與人抗衡,這時候應該是自信滿滿的,甚至還有些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