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這么說沒問題，也足夠體貼，栗初也的確想要這個結果。

可真的當段延轉過身的那一刻，栗初又忍不住叫住了他：“哥……”

他現在心情很郁悶，十分想跟人分享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偏偏又沒人能分享。

就是面對段延，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他看到段延的肩膀抖了抖。

過了三秒，段延才轉過身。

天知道栗初剛剛可憐兮兮地叫他“哥”的時候，他的心情有多激動。

一聲“哥”，在他心上撓了一下又一下，他被萌得心肝亂顫。

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生怕嚇到栗初。

等他控制好情緒，他才轉過身，看向栗初。

栗初小心翼翼地問：“忙嗎？”

段延好笑，徑直走上前揉了揉栗初的腦袋：“我忙不忙你不知道？”

“要不是看你累了，我才不走。”

“我要是忙，怎么還會特地在走廊上等你。”

段延說得直白又純粹，栗初聽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栗初開口：“你能呆一會兒再走嗎？”

就這么呆坐著太傻，栗初提議：“看部電影怎么樣？”

段延當然不會拒絕。

栗初松了口氣。

他現在不想一個人呆著，一靜下來腦子里就會浮現出亂七八糟的畫面。

可他也不想和別人聊他的煩心事，這些事情他沒法開口，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段延沒有因為他的異常詢問原因，只是配合地和他一起看電影，偶爾就著電影里的內容討論兩句。

差不多看到一半的時候，段延說話，栗初沒有回應。

段延扭過頭，并不意外地看到栗初打瞌睡的模樣。

身體都已經搖搖晃晃的，卻還是堅持著沒有倒下。

栗初的大腦似乎到現在才運轉起來，接收到了段延剛才的問話。

他試圖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然而不管是大腦還是嘴巴，都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也只是嘟囔了好幾聲。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點什么，只記得自己張嘴了。

段延聽到了他神志不清的話：“一般般，還沒孫悟空……漂亮！”

段延忍著笑，一只手搭上他的腰，想帶他到床上睡覺。

栗初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眼睛更大了一點，再看清楚是段延后，他呼出一口氣。

最近實在是草木皆兵。

早知道就不看那么多有的沒的的同人漫畫小說了，搞得他腦子里全都是那些沒用的劇情。

生怕他的四個隊友得了什么啟發，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來。

……盡管最近他們已經夠奇怪了。

段延將他的神態盡收眼底，他心里有了猜測，但并沒有問出口。

因為栗初現在看起來不像想說的樣子。

那群人之前憋了那么久，都不肯說，不過是和他上了一次綜藝，就憋不住了？

還是說又發生了什么？

段延還在想的時候，栗初和困意作斗爭：“我還沒洗澡……”

他人朝著段延那里倒去，臉還就著段延的胳膊蹭了蹭。

他今天下午其實洗過，舞臺下來出了一身汗，回到公寓洗完澡才出發。

車上開著空調保姆車空間也大，基本上沒流什么汗。

只是心理上過不去，睡覺前不洗澡，心里難受。

段延掐了他的臉一把，評判道：“不臟，睡醒再洗吧。”

栗初不肯放棄。他又試著坐起來，然而失敗了。

不僅沒能起來，眼皮還越來越重，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可一想到他還沒洗澡，他又覺得難受。

半夢半醒的栗初只覺得自己昏昏沉沉，清醒的段延被他蹭了又蹭。

段延：“…………”可以了，再蹭下去就不好玩了。

最后還是段延拿起他的一只手，裝模作樣地聞了聞：“沒事兒，沒味道，你睡吧，不用洗。”

栗初哼哼一聲：“你光……聞手……有什么用？”

段延好笑，他好笑地問：“那我聞聞你脖子這里的味道？”

栗初總覺得他們現在的對話很怪，段延聞他身上的味道這件事更怪。

有點惡心，又有點變態，栗初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但他現在腦子里全是漿糊，運轉緩慢，根本思考不動。

加上這兩天壓抑太久，心情郁結，現在好不容易放松一點。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和嘴巴分離。

他像是在聽別人講話：“那你……看看。”

段延湊上前。

栗初困得只能瞇開一條縫，所有的感官都變得遲鈍而模糊。

段延一靠近，一種奇異的感覺密密匝匝地在他的心底蔓延開。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灘爛泥，明明段延的模樣他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