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過神,腿腳無力地癱坐在落地窗前的懶人沙發,目光渙散地盯著人民廣場對面的大屏幕。
周宴舟推門進來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面,陳西屈膝坐在懶人沙發,將腦袋埋進雙臂,整個人嬌小得好像沒有存在感。
站了片刻,周宴舟換了鞋,提步走到落地窗前,神色溫和地看著發呆的小姑娘。
陳西察覺到周宴舟時,他已經站了不下五分鐘。
意識到周宴舟沒走,陳西的眼里劃過一絲驚喜,本能驚呼:“你沒走啊?”
周宴舟聽著陳西聲里壓抑不住的高興,挑了挑眉,故意問她:“想我走?”
陳西抿住嘴唇,突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周宴舟見狀,沉默了兩秒,出聲:“餓不餓?”
陳西抬起腦袋,輕輕點頭:“有點。”
周宴舟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給酒店客房服務打了個電話,吩咐對方送餐。
陳西這兩天胃口不好,怕她受不了,周宴舟臨了交代對方送點清淡的食物。
陳西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太久,起身才發現小腿抽筋,疼得她面部扭曲。
周宴舟見她疼得說不出話,伸手扶了一把。
寬厚溫熱的手掌落在腰間,稍微一握就能圈住她整個腰肢,周宴舟這才意識到這姑娘又瘦了。
半小時后,酒店的送餐機器人敲響房門。
周宴舟開的門,瞥了眼虎頭虎腦的機器人,周宴舟側過身,等機器人走進房間。
陳西洗完澡出來看到笨拙地跳著舞蹈的機器人,忍俊不禁地笑出聲。
周宴舟將機器人肚子里的餐食全都取出擺在餐桌,瞥了眼跟機器人玩得開心的陳西,周宴舟臉上閃過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他拉開椅子坐下,將碗筷擺放整齊,出聲提醒陳西:“吃飯。”
陳西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手,目送機器人離開套房。
房門闔上,陳西返回餐桌時,她坐的位置上多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
依舊是周宴舟盛的,好像他們倆一塊兒吃飯,他總是會為她夾菜盛湯,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陳西也跟其他異性一同吃過飯,不過很少有人像他這么細致、貼心。
這樣的行為其實很讓人感覺到溫馨,陳西承認,她每次都會被他感動。
周宴舟拿起勺子喝了口湯,抬眸間,瞧見對面的姑娘盯著手邊的湯發呆,周宴舟沉思兩秒,出聲打斷她:“想什么呢?趕緊吃飯。”
陳西回過神,朝周宴舟淺淺地笑了下,低頭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湯。
吃到一半,陳西接到派出所的電話,提醒她抽時間去派出所銷戶。
陳西接到這通電話,當即沒了胃口。
她捂住手機,迎上周宴舟疑惑的目光,好一會兒才回復電話那端的人:“好的。”
掛斷電話,周宴舟看她心不在焉,關心地問:“誰打的電話?”
陳西扯了扯嘴角,臉色蒼白地回復:“派出所,提醒我去銷戶。”
周宴舟當即沒了聲。
他看著陳西,許久沒說話。
陳西吸了口氣,抬起臉,神色平靜地看向對面的周宴舟,突然開口:“你抽空把小舅葬禮上的所有開支全算清楚吧,我后面會還你的。”
周宴舟聞言,眉頭一皺。
他放下筷子,不明不白地瞧向滿臉倔強的陳西,似笑非笑地問:“過河拆橋?用完就踢?”
“好姑娘,挺有意思。”
陳西聽著男人的嘲諷,唇角抖了兩下,下意識解釋:“……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而且小舅的事本來就跟你沒多大關系,你用不著這樣。”
“葬禮上有很多親朋好友都想占你便宜,我其實都看出來了。我不想讓t你覺得,我們家的親戚都這么勢利眼。”
周宴舟顯然不想聽她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他輕抬下巴,臉上流露出兩分強勢,說出的話也變得冷漠:“您要真想跟我算個明白,那就從咱倆認識的時候算。”
“那塊墓地我托了好幾層關系才拿到手,光押金就二十萬,還不算其他。你拿什么還?”
“你一個還沒出社會的大學生,生活費都得靠家里資助,靠什么賠我?”
說到這,周宴舟停頓下來,他從上到下掃了一番陳西,最后輕描淡寫地問:“還是向你說的那般,拿你的身體做交換?”
陳西的臉色當場煞白,她咬緊嘴唇,眼里滿是驚愕,似乎沒想到周宴舟為她付出了這么多,也沒想到,他會這么赤/裸/裸地譏諷她。
周宴舟也不慣著她,語氣冷淡地同她講明利害:“你要真想跟我算個明明白白,把你賣了都不夠賠的。”
“怎么,跟我談戀愛有這么丟人?你真覺著你這副身體有多高貴,每回跟我做都是在拿物質交換?”
“我要真想找副年輕漂亮的身體玩兒,北京的姑娘多的是。哪兒用我多費心思,大老遠從北京跑過來折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