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殯儀館,準備后事。
凌晨的醫院空蕩蕩的,走廊寂靜無聲,冷白的燈光打在人身上,照得人慘白。
陳西聽了醫生的提醒,麻木地走完全過程。
聯系好殯儀館,陳西趁著等車的功夫,一個人坐在椅子里編輯訃告通知親朋好友。
事發突然,陳西沒有任何準備,以至于編輯訃告時,陳西腦袋空空,想不出一句話。
或許是太過無助,陳西看到通訊錄里的兩通未接來電時,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想都沒想地撥了回去。
周宴舟接到陳西電話時剛洗完澡,他撈起電話,看著聯系人的名字,好一會兒才接通電話。
本以為會聽到什么后悔的話,沒曾想電話那端的姑娘慌亂不安地說:“周宴舟,我小舅去世了。”
周宴舟手上動作一滯,當即道:“你現在在哪?”
陳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識說:“醫院,在等殯儀館的人。”
周宴舟沉默兩秒,回復:“我馬上過來。”
說罷,周宴舟不忘安撫陳西的情緒:“你別慌,冷靜點。”
陳西現在一頭霧水,只顧說好。
周宴舟怕她出事兒,一直沒掛電話,趕往醫院的路上,周宴舟一邊安排一邊照顧陳西的情緒。
等他趕到醫院,殯儀館的車剛好到門口。
周宴舟顧不上鎖車,撈起車鑰匙跟上去。
殯儀館的人將徐敬千的遺體運到車上,開始交接剩下的流程,周宴舟見陳西失魂落魄,壓根兒沒法主持大局,主動上前跟負責人交接。
陳西站在背后,看著周宴舟游刃有余地跟殯儀館的人交談,肩頭的重擔突然卸下,頓時淚流滿臉。
周宴舟交接完,回頭見陳西淚眼朦朧地站在不遠處,下午積累的火氣驟然消散。
他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到陳西面前,伸手將人摟進懷里,柔聲安撫:“別擔心,我在。”
第82章
小舅的后事基本是周宴舟一手操辦的。
走得太突然, 周宴舟托了好幾層關系,才高價買了一塊風水寶地。
陳西不想太折騰,只通知了小舅的親朋好友。
小舅媽的娘家人趕到殯儀館的第一句話便是讓小舅媽改嫁, 向來潑辣的小舅媽面對娘家人的咄咄逼人, 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陳西看不過去,上前替小舅打抱不平卻被小舅媽的媽媽打了一耳光。
周宴舟打完電話進來瞧見這幕, 當即冷臉, 眼神制止老太太發瘋。
老太太被周宴舟的眼神嚇住, 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撇嘴走到一邊。
周宴舟看著陳西紅腫的臉頰,忍不住責備:“傻等著被人打?”
陳西仰頭看著男人, 無力地笑了下。
周宴舟見狀, 嘴邊的責備默默憋了回去。
陪著她守了兩個通宵, 周宴舟儼然化身陳家女婿, 盡職盡責地幫忙處理一切瑣事。
陳西倒成了閑人, 只需要跪在靈堂前敬孝, 不需要貼臉陪笑。
或許是周宴舟的身份太過特殊, 又或許是他將后事安排得井井有條, 許多親朋都在私下揣測周宴舟的身份。
大家“悲傷”之余還有空搗鼓人脈, 試圖結交周宴舟這個看起來就不得了的「大人物」。
好幾撥人上前跟周宴舟套近乎, 介紹自己是死者的某某某, 企圖跟周宴舟攀點關系。
奈何周宴舟不接茬, 一副「你什么東西, 配跟我交談」的姿態,惹得大家紛紛被勸退。
到最后, 大家不顧沉浸在親人去世,處在陣痛中的陳西, 上趕著跟陳西搭話,想讓陳西幫忙引薦一下。
陳西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秉著不想破壞小舅葬禮的心情,含糊不清地應下大家的請求。
等到葬禮最后一天,小舅的骨灰盒被安放在周宴舟購買的風水寶地,一切塵歸于土后,陳西終于意識到小舅是真的不在了。
送別儀式結束,小舅媽被娘家人接走,陳西站在墓地,目送小舅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
不知道了過來多久,周宴舟瞧著臉色蒼白、背影薄弱的陳西,忍不住出聲:“回去吧。”
陳西這才想起還有一個人,她回頭朝周宴舟扯了扯嘴角,點頭答應。
熬了三天三夜,陳西明明疲倦得要死,卻一點也睡不著。
周宴舟見她撐著眼皮,始終不敢閉眼,眼里閃過一絲心疼,語氣溫和地說:“睡會兒。”
陳西輕輕點頭,強迫自己闔眼。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來陳西發現自己不在車里,而是在西舟酒店的頂樓套房。
遮光窗簾將窗外的光線遮得嚴嚴實實,陳西睜開眼的瞬間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直到撈起床頭柜的手機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
她睜眼躺在床上,腦袋似一團漿糊,昏昏沉沉,提不起一點精神。
躺了好幾分鐘,陳西才想起周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