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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撈起床頭柜充電的手機, 看了眼時間, 才五點半, 攏共也就睡了三個小時。
揉了揉沉重的眼皮, 陳西掀開被子起床, 動作僵硬地走進洗手間。
擰開水龍頭, 冷水無情地沖刷著陳西的臉頰, 陳西頓時清醒了不少。
簡單洗漱完, 陳西挑了套衣服換上, 下樓煮了兩個雞蛋,吃完早餐, 她又上樓收拾東西出發去醫院。
陳西沒打車,一個人背著包走在清晨的路上, 好似孤魂野鬼。
周宴舟昨晚返京后,給陳西發了條短信報平安,只是那時陳西被巨大的悲痛洗禮,壓根兒沒來得及回復。
見時間還早,陳西不想打擾周宴舟,暫時沒回他。
她徒步走到醫院,沒著急上樓,而是一個人坐在住院部外面的小花園,將包擱在長椅,抱著膝蓋,目光渙散地盯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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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母這兩天有點感冒,何煦見母親一直拖著,不肯去醫院,一大早給她掛了個號,強行帶著何母過來檢查。
何母上午還有課,為了不耽誤時間,何煦提前一個多小時叫醒母親。
只是母子倆到醫院才想起來,醫生八點半才上班,還得等一陣兒。
何母在醫院碰到個老熟人,兩人親切地聊起來。
對方看到何煦,一個勁兒地夸贊:“這就是你兒子吧?長得真是一表人才,聽說還是當年的理科狀元。”
“哎,我們家小孩要是有你兒子一半優秀就好了。”
何母被夸得嘴角都合不攏了,嘴上卻謙虛道:“哪有哪有。”
說罷,何母招呼何煦叫人:“何煦,這是你張阿姨。”
何煦站在一旁,禮貌地喊人:“張阿姨。”
張阿姨一臉滿意,毫不吝嗇地夸贊:“好孩子,一看就聰明懂事。”
何煦剛要回答,結果抬眼看到不遠處的八角亭里坐著的陳西,他當即心不在焉地敷衍:“張阿姨說笑了。”
不等對方回應,何煦率先開口:“張阿姨、媽,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聊著。”
何母寵溺地笑了笑,答應:“這孩子,趕緊去吧。”
張阿姨嘆氣,感慨:“你們家小孩是真懂事,不像我家的……”
倆大人開始互相吹捧起來。
何煦道了別,故意往洗手間的方向走,走到拐角處又偷偷溜出門診部往住院處跑。
他剛剛只瞄到一個模糊的剪影,并不能確認那人是陳西。
可為了一個「可能」,他還是愿意跑這一趟。
跑到八角亭背后的連廊,何煦停下腳步,瞧著陳西的背影,一眼認出是她。
何煦難掩激動,他沒想到會在醫院碰到她。
他每個寒暑假都關注著高中班群、年級群里的動靜,每次聽到有人組織聚會,何煦都會留意一眼,看陳西去不去。
陳西之前的高中同桌朱晴很喜歡組織同學聚會,大一寒假回西坪,得知同桌跟文科一班的朱晴談了戀愛,還準備過兩天參加聚會,何煦有意無意地試探陳西去不去。
同桌早就知道何煦喜歡陳西,當初他還故意起哄,只是沒想到高考畢業他倆沒成。
聽何煦這么問,同桌特意牽橋搭線,明里暗里拜托女友邀請陳西,結果女友一臉遺憾地說:“西西沒回西坪,在北京做兼職。”
何煦后來才知道,陳西自從上了大學,幾乎不怎么回西坪,所以那次以后,何煦再也沒去過同學聚會。
同桌看何煦郁郁寡歡,將女友的微信推給何煦,說她倆時不時聯系。
何煦加了朱晴的微信,朱晴得從男友那里知何煦的心思,一本正經地保證:“只要西西回西坪,我一定給你倆創造見面的機會。”
不過朱晴也疑惑,“你倆不是都考北京去了嗎?你找她不是更方便?”
何煦當時怎么回的?
他說他不敢。
朱晴聽了,一臉同情地表示:“何狀元,你要勇敢點啊,不然錯過了機會,可能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何煦記住了朱晴的囑咐,決定再勇敢一次。
他隔空望著陳西單薄的、不停抖動的肩膀,默默走上前,故作鎮定地站她面前,不經意地問:“陳西,你怎么在這兒?”
陳西聽到何煦的聲音,怔愣地抬起頭,露出一張疲倦、痛苦的面容。
何煦愣住,雙腳黏在地上,手足無措地問:“你怎么了?”
陳西緩慢地搖頭,不答反問:“你怎么在這?”
何煦恍然大悟地哦了聲,規規矩矩地回答:“……我媽有點小感冒,我過來給她開點藥。”
陳西輕輕嗯了聲,心不在焉地問:“不嚴重吧?”
何煦撓了撓后腦勺,尷尬道:“不嚴重。”
見陳西情緒不佳,何煦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家里人生病了?還是你哪里不舒服?”
陳西看何煦站著,將身旁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