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跟他待一塊兒挺輕松。
聊到最后,江遲突然想起一個人,他偷偷瞥了眼陳西,故作高深地問:“西西妹妹,你覺著我這人怎么樣?”
陳西雖然一臉不解,卻真誠地回復:“熱情似火、風度翩翩、善良……”
這是要把畢生所學的詞都用在他身上了啊,江遲滿足地想。
他心滿意足地笑笑,轉而問:“那你覺得我三哥怎么樣?”
提到周宴舟,陳西臉上的笑意驟然淡了兩分。
她咬了咬唇,好半晌才說:“徹頭徹尾的大壞蛋。”
江遲噗嗤一聲笑出來,一個勁地贊同:“對對對,你說得在理。我哥這人確實心眼子多,凈坑我。”
陳西:“……”
點完菜陳西才意識到這家為什么沒幾個客人,一道菜上四位數,抵她半個月的工資,難怪門可羅雀。
要不是ay心地善良,她的勞動價值恐怕還不如一道擺盤精致、分量卻少得可憐的菜。
江遲從進這家餐廳開始就偷偷給某人傳遞了信息,至于來不來就不一定呢。
發送成功,江遲將手機丟在一旁,撐著手肘,饒有興致地望著對面的小姑娘。
今日裝扮成熟,有那么點“都市麗人”的影子了,不過跟那些常年浸泡在寫字樓的姑娘又有點區別,至少她身上還殘留著幾分天真、稚嫩。
江遲一度想不通,這姑娘到底哪兒特殊,為什么總是能引起他哥的情緒波動,好幾次大半夜發瘋打飛的跑去西坪,結果人剛到西坪機場,他又莫名其妙地買了最后一班航班飛回北京。
這三年來,他哥身邊倒是出現過幾個姑娘,不過都沒什么后續,每次都是拿出去撐撐場子,然后讓謝師傅完完整整地將人送回去。
前端時間不是有個r大的女學生曾在他哥身邊待了一個月?
江遲都以為他哥這是想通了,沒曾想,依舊啥也沒發生,到后來也沒了那姑娘的事兒。
仔細想想,他哥這些年來雖然沒跟西西妹妹聯絡,可一直留意著她的動態。
這不,好不容易碰面,江遲怎么著也得給兩人牽橋搭線、再續前緣?
不過周家老爺子可不好應付啊。
江遲愁啊,他既想兩人能修成正果,又怕周宴舟走上一條不歸路。
要知道他們這群人從出生起就錦衣玉食,享受著家里帶來的資源、人脈,踩在老一輩的肩膀看世界,只要這輩子按照長輩期待的那樣過,其實也沒什么不好。
可真要做出什么“倒反天罡”,違背長輩意志的事兒,他們也會讓兒孫明白,什么叫“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菜一道道上桌,陳西盯著精致的盤子看了兩秒,目光落在對面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的男人身上,輕聲喊:“江遲哥。”
江遲還沉浸在兩難的境地,聽到陳西的呼喚,他啊了聲,遲鈍地問:“咋了?”
陳西抿唇,小聲提醒:“菜上齊了。”
江遲恍然大悟,連忙邀請陳西趕快動筷,期間江遲還不忘瞄兩眼手機,見沒有任何回信,江遲嘶了聲,暗自腹誹:“不應該啊。”
“難不成手機壞了,沒看見消息?”
后半句江遲不小心讀了出來,陳西眨眼,關心地問:“江遲哥,你手機壞了嗎?著急嗎?要不要用我的?”
江遲害了聲,正準備拒絕,話還沒出口,余光瞥見穿著白襯衫、灰色西褲的男人行色匆匆地走進餐廳,眼神四處張望,似在找什么人。
江遲見了,激動地站起身,朝男人招手:“哥,這這這。”
陳西聽到江遲的話,脊背一僵。
她條件反射地扭過頭,只見周宴舟朝服務生抬抬下巴指了指兩人的位置,單手插兜,漫不經心地走過來。
他今日穿著隨意,沒打領帶,領口解開兩顆,露出小片皮膚,襯衫下擺扎進腰帶里,將他的曲線勾勒出來,顯得人高馬大,身材比例非常完美。
走起路來慵懶、淡定,有那么點模特走秀的感覺。
江遲比陳西還激動,見周宴舟走過來,忙不迭地站起身,吩咐服務生添一副碗筷,還諂媚地給周宴舟拉開陳西右側的椅子。
周宴舟睨了眼反應過度的江遲,涼嗖嗖地罵了句:“腦子有病?”
江遲裝沒聽見,一個勁地邀請周宴舟坐。
周宴舟屁股還沒挨到凳面,江遲便賤嗖嗖地來了句:“正愁沒人買單,這不來了個冤大頭。”
陳西:“……”
周宴舟:“……”
飯桌上,江遲跟周宴舟聊一些時事新聞、政治什么的,陳西插不上話,默默低頭吃著。
周宴舟看她只夾眼前的菜,拿起她的碗,給她盛了碗湯。
陳西一愣,她拿著刀叉,目光緊緊跟著周宴舟,她的注意力落在端碗的那只手。
那只手生得極漂亮,手背凸出的骨節宛如高低不一的山脊,幾根青筋從山脊蔓延開,像樹葉的脈絡。
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