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了點清晰的印象。
思政課下課, 陳西被謝南州堵在一食堂, 兩人碗里都打了份紅燒肉, 男生穿著白襯衫、牛仔褲, 突然從身后拿出一支粉玫瑰, 一臉純粹地看著她, 眼里寫滿了細碎的星光:“西西, 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有那么一瞬間, 陳西是心動了的。
少年意氣風發, 有那么點“青春劇男主角”的感覺。
那段時間電視劇《何以笙簫默》風靡整個法學院, 不少女孩期待下一個“何以琛”, 而比較符合這個標準的,謝南州算一個。
法學生、長得帥、家世不錯, 性格還好。
李青目睹全程,回去的途中一直勸她試試, 反正又不吃虧。
末了還不忘普及謝南州的家庭背景:“他爸媽都是r大法學院畢業的,如今是知名律所的合伙人。他爺爺曾經是法院院長,現在退休了。他們家也算是法學世家。”
“謝南州這人不壞,人長得也帥,家里條件也不錯。”
“你要是跟他談戀愛,不會吃虧的。”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陳西最終還是答應了謝南州的表白。
剛談戀愛那兩個月,謝南州確實是三好男友。
天天報備不說,每天只要一有空就會給陳西帶各種各樣的好玩的東西逗她開心,還會時不時送小禮物。
陳西對奢侈品沒什么追求,可謝南州每次送的都是她叫得出名字的牌子。
偏偏他高調得過分,在人人騎自行車、坐校車的時候,他開著京牌邁巴赫囂張地穿梭在校園,惹得同學們一眾側目。
每次外出回來都將她送到女寢樓下,非要下車目送她進門才肯離開。
兩人吵架后,他也抱著大束紅玫瑰堵在教室門口,滿臉虔誠地說對不起,不顧在場圍成一圈看戲的同學,一定得等陳西服軟了才肯罷休。
陳西每次都下不來臺,和好后讓他以后不要這么張揚,謝南州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下一次卻依舊不改,恨不得讓全校都知道他有多“喜歡”她。
學院也有人傳她命好,談了個有錢又帥氣的男友不說,還天天寵著她,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
話里三分嫉妒、三分嘲諷還有一分遇不到的酸。
陳西因此在學院也沒什么朋友,除了幾個能搭上話的女生,就李青稍微熟一點。
陳西有時候也納悶,她什么都沒要,憑什么那么說她?
由著謝南州扶著走了一段路,陳西扭頭看向謝南州,對上他那張陽光帥氣的臉突然意識到,她確實命好。
只可惜,外人羨慕嫉妒的,她不一定真的擁有。
謝南州見陳西默不作聲地盯著他,后背有些發麻。
他握住陳西手臂的力道不自覺地松了兩分,嘴上問:“怎么了?”
陳西掃過謝南州領口的口紅印,面不改色地搖頭:“沒什么。”
謝南州盡職盡責地將陳西送到了寢室門口。
他沒向往常一樣,賴皮似地朝她討要一個離別吻,而是站在陳西對面,神色認真地望了她許久,最后露出潔白的牙齒,一本正經地說:“西西,我真的喜歡你。”
陳西有些迷茫。
她抬頭看著突然告白的謝南州,聯想到那個口紅印,很平靜地問他:“你有什么事嗎?”
謝南州觸及那雙干凈透徹的杏眼,想到昨晚的混亂,眼里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
下一秒,他避開她的目光,摸著鼻尖否認:“沒有。”
“我就是覺得我們最近很少見面,有點生疏了。”
“上回是我對不住你,以后我不會把你帶進那些地方了。”
“下周六我生日,你能陪我一起過嗎?”
說這話時,謝南州眼里閃爍著不可明說的期待,陳西張了張嘴,終究還是答應了他。
謝南州見她點頭,高興得抱起陳西原地轉了兩圈。
陳西被晃得頭暈,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就聽見謝南州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西西,我會對你負責的,真的。”
有那么一瞬間,陳西很想撕破臉皮,抓起他領口的衣服詢問那個口紅印是誰的。
可念頭剛起就被陳西切斷,畢竟,她自己不見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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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折騰了一整天,又跟周宴舟周旋許久,陳西有點累,晚上沒去圖書館復習,而是在寢室睡了一覺。
一覺睡醒已經十一點,周五晚上熄燈時間晚一個小時,寢室還亮著燈,卻靜悄悄的。
陳西拉開床簾,背身從床上下樓,準備洗t個臉清醒清醒。
她腳剛踩進拖鞋,李青就抱著一摞書,氣喘吁吁地從門口鉆進來。
陳西扭頭看過去,見李青累得喘不過氣,她困惑地眨眼,走上前接過李青手里厚重的書本,關切地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