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候很倔,聯系好幾次周宴舟都沒成功,她也不再去西舟酒店,仿佛那是一塊禁地,一旦涉及就會讓她粉身碎骨。
思緒到這,陳西扭過頭,一言不發地望向開車的男人,很想質問一句:“當初不是說好的不要再見面嗎,現在又是怎么回事?”
話到嘴邊,陳西卻說不出口。
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氣,眼神固執地看向前方。
那姿態,似乎要與周宴舟斷個一干二凈。
周宴舟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先是頓了一下,后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拉開扶手箱,從里撈出打火機、煙盒。
他就著煙盒,低下腦袋咬出一根煙,當著陳西的面點燃打火機。
煙霧彌漫在車廂前,周宴舟先一步打開了車窗。
他抽了兩口煙,壓下胸腔內的郁悶,好一會兒才出聲:“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挺沒意思的?”
陳西神情一愣,顯然沒料到周宴舟會這么問。
她還在斟酌字句,周宴舟突然笑了下,淡定自若地轉移話題:“什么時候談的戀愛?”
這是準備切入正題了嗎?還是想打聽打聽她這幾年都做了什么?
陳西暗自腹誹,嘴上卻說:“小半年吧,他追的我。”
后半句話明顯多余了,陳西卻固執地加上去。
周宴舟聞言,神情意外地挑了下眉梢。
他想起江遲爆的料,再聯想到那份丟在辦公室的資料,忍不住蹙眉:“你喜歡他?”
陳西驟然抬頭,臉上露出三分不可置信:“我不喜歡他我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周宴舟被陳西突如其來的激動逗笑,他吸了一口煙,彈t了彈煙灰,側頭盯了兩秒神色認真的陳西,語氣說不出的平靜:“別激動,我隨便問問。”
陳西被他的反應弄懵,緩了好一會兒才察覺他的意圖,她當即冷下臉,面無表情地說:“我談沒談對象,跟你有關系嗎?”
“你是我誰啊?我跟你熟嗎?”
話音剛落,陳西就后悔了。
她想不通,她為什么總在周宴舟面前暴露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永遠收不住脾氣。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出了差錯,陳西終于安靜下來,不肯回答周宴舟任何問題。
周宴舟也不生氣,他耐心似乎很好,一路上講了不少笑話逗陳西開心。
可陳西還在氣頭上,壓根兒聽不進一個字。
車子開到南鑼鼓巷附近,拐進一條巷子,停在了一家四合院門口。
那地兒游客眾多,不少外地人舉著相機在胡同里打卡,停車的附近剛好是一處名人故居,不少人排隊參觀。
陳西坐在車里看著那游客,第一次發現站在周宴舟的角度看他們是多么有趣。
當初來北京,他是不是也是用這副看戲的神情看她?
陳西不敢多揣測,害怕真相太過丑陋。
四合院門口立著兩尊威嚴的石獅子,刷著紅漆的金柱大門緊閉著,看不出里頭是否有人。
周宴舟撈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后,默默坐在車里等著。
陳西搞不懂他,也跟著耗在車里。
等了不知多久,那扇緊閉的紅門突然從里開了一條小縫,緊跟著里頭鉆出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中年人。
對方看到停在門口的保時捷,一臉恭敬地走過來,彎腰敲響玻璃,邀請周宴舟進去。
周宴舟解了車鎖,推開車門,朝人態度虔誠地叫了句鐘叔,接著他回頭看了眼坐在副駕駛巋然不動的陳西,語氣平和地喊:“愣著干嘛,下車。”
陳西一臉混亂地松開安全帶,跟著周宴舟走進那扇神秘的大門。
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荷香,陳西還在納悶哪來的荷香,結果剛拐進那道拱門就看見院子中間圍了一片荷花池。
正是開花的季節,池塘里的荷花幾乎開遍了。
紅的白的粉的映襯在綠葉之間,沒來由的雅靜。
陳西被荷花池吸引,看了好幾秒,周宴舟注意到這幕,回頭跟鐘叔交代:“剪幾支荷花插瓶兒里。”
鐘叔連說好。
陳西回過神聽到這話,抬頭詫異地瞄了眼周宴舟。
這地方周宴舟似乎常來,已經輕車熟路。
他走在前面,繞過荷花池,直接拐進一旁的東廂房,陳西跟著進去,才發現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里頭布置得古色古香,家具全是紅木為主,連擺在中間的屏風都是徐悲鴻的駿馬圖,入門處的花瓶仔細看好像是明清時代的。
陳西驚嘆這套四合院的主人財力豐厚時,周宴舟已經拉開椅子坐下,這會兒正拿著菜單,耐心十足地查閱上面的菜品。
見陳西傻愣愣地站在門口,周宴舟合上菜單,掀眼輕笑:“看傻了?”
那一幕太過熟悉,陳西沒由來地恍惚兩秒,差點以為回到了從前。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抽身,接著故作鎮定地走到圓桌,往旁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