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何煦談上了?」
怎么可能。
陳西堅決地搖頭,否認這個事實。
朱晴看懂陳西的意思,撈過草稿本奮筆疾書:「你小心點,三班的梁雯喜歡何煦好久了,我剛還在考場聽她好姐妹找你算賬呢。」
寫完,朱晴將草稿紙斜過去,示意陳西看。
陳西看著上面的文字一臉不解,梁雯是誰?她不認識啊。
班主任在臺上講假期注意事項,余光瞥見朱晴的小動作,出聲提醒:“朱晴,你給我消停點。”
朱晴后怕地抬頭,對上班主任壓迫感十足的視線,她嚇得丟掉筆,恨不得將自己塞進書桌。
陳西:……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班主任是朱晴的小舅?
等班主任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朱晴吐吐舌頭,湊過腦袋跟陳西嘀咕:“反正你注意點吧,別被欺負了。”
“梁雯就是去年元旦晚會跟何煦一起主持節目的女生,長得沒你漂亮,但是比你高一點。”
“你寒假干嘛?我媽他們想去云南過春節。”
朱晴的思維跳躍太快,陳西沒反應過來。
她緩慢地眨了下睫毛,視線落在桌上的課本,腦海中毫無征兆地冒出周宴舟那張臉。
這半年周宴舟仿佛消失了似的,除了偶爾往來的短信證明他還活在這個世上,幾乎捕捉不到他的活動軌跡。
離開北京前的邀約恐怕也成空了吧?陳西絕望地想。
布置完寒假作業,班主任終于大發慈悲地松口,祝他們寒假玩得開心。
班主任一走,班里頓時掀起一片喧囂,沒兩分鐘便如鳥獸散,教室的同學走了大半。
陳西慢騰騰收拾完書包,跟朱晴在操場分別,獨自往校門口的公交車站走。
她沒走幾步就被兩個來勢洶洶的女生攔住去路,陳西只好停住腳步,抓著書包肩帶不解地望著她們。
帶頭的女生扎著丸子頭,一身黑老大的氣質,她伸手推搡一把陳西,面帶惡意地問:“你就是一班的陳西?長得也不怎么樣。”
陳西被推搡得踉蹌一下,她堪堪穩住身形,表情淡定地問:“你們是誰?”
丸子頭瞪了眼陳西,態度惡劣道:“你管我們是誰。你只需要記住一點——離何煦遠點就行。”
說到這,丸子頭從上到下打量一圈陳西,見她穿著校服一臉的溫順,丸子頭厭惡好學生,不耐煩地說:“不是什么人你都能肖想的。”
陳西不想跟她們拉扯,她閉了閉眼,好聲好氣地回復:“我跟何煦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你們想多了。”
說完,陳西無視兩人的面面相覷,錯開兩人,徑直往前走。
這個點學校人都走光了,陳西怕她們糾纏,剛走到馬路口便飛快跑起來。
丸子頭見狀,低聲罵了句臟話。
一旁的矮個子女生見狀,忍不住后怕:“你說她會不會回去告訴家長?要是連累小雯了怎么辦?”
丸子頭惡狠狠地盯著陳西離開的方向,咬牙:“她敢!”
“她爸媽都死光了,她跟誰說?”
“這事小雯不知道,別告訴她。真要暴露了,就說看不慣她,別的都不要說。”
陳西一口氣跑出老遠,直到確認她倆沒跟上來,陳西才放慢腳步,低聲喘氣。
想起朱晴的提醒,陳西不敢耽誤,在路口叫了輛出租車,陳西一頭鉆進去,匆匆報了地址便癱在座椅里休息。
回到家才發現家里有客人,陳西在玄關站了片刻,努力擠出笑容,背著書包放慢腳步走進屋。
客廳坐了三個面生的中年女人,舅媽坐在沙發邊緣熱情招呼幾人吃葡萄,聽見腳步聲,舅媽抬頭看了眼陳西,語氣立馬淡下來:“回來了?”
“上樓換身衣服,陪小笙玩會兒。”
陳西迎上太太們打量的目光,乖巧地點頭。
她路過客廳,徑直上樓。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人問:“這姑娘是誰?長得真標志。”
舅媽又恢復那副虛假卻熱情的嗓子:“我老公的外甥女。她爸媽出車禍走了,一直住我家里。”
幾個女人紛紛出言安慰:“小姑娘身世挺可憐。你辛苦了。”
“是啊,養別人家的小孩最難了。罵輕了沒管好,罵重了又怕說閑話。”
“是的是的……”
“……”
陳西無視背后的閑話,面不改色地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