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對方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周宴舟怕吵醒陳西,直接摁了掛斷。
對方被拒絕,連發十幾個問號控訴周宴舟。
周宴舟翹著二郎腿,捏著手機,余光落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的小人影,理直氣壯地回復:「不方便接電話。」
江遲一整個大問號:「不方便接???干嘛呢哥?大晚上的別是打擾您好事了?那您不早說,真對不住,我這就撤。」
周宴舟冷笑一聲,將手機丟在一旁,沒搭理江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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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西醒過來已經半夜,屋里沒開頂燈,只留了一盞閱讀燈。
昏黃的光影灑在房間,氣氛莫名的曖昧。
維持一個姿勢太久,她小腿發麻,痛得她小臉扭曲。
睜眼發現是陌生的環境,她第一反應是懵逼,直到聽見周宴舟欠扁的聲音溢出來,陳西才意識到在哪兒。
坐對面單人沙發的男人聽到動靜,掀著眼皮掃過來,慢悠悠開腔:“醒了?”
陳西慢慢爬起身,察覺到有東西掉落在地上,陳西伸手撈起來才發現是一塊毛毯。
她拽著毛毯,抬頭望向男人。
茶幾上擺了瓶開了封的紅酒還有一只高腳杯,酒杯里還剩一小口紅酒,猩紅色的液體在這樣的夜晚有股詭異的感覺。
陳西聞著酒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周宴舟被陳西懵逼的樣子逗笑,他扯了扯嘴角,笑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陳西跪坐在沙發上,透過昏黃的光線打量了幾眼神色不明的周宴舟,再看看窗外黯淡下來的夜色,忍不住問:“……現在幾點了?”
周宴舟抬了抬下巴,指著墻壁上的時鐘,好心回她:“一點。”
陳西詫異,忍不住低聲呢喃:“這么晚了嗎。”
說罷,她伸手在沙發摸了片刻,終于找到手機。
點開屏幕一看,電量只剩百分之五,時間是凌晨一點零五分。
她這一覺睡得真夠久。
小舅他們有沒有發現她沒回去?會不會找她?
陳西想到這,臉上終于多了一絲焦急。
她咬著嘴唇,欲言又止地望了望周宴舟,忍不住問:“我小舅……”
周宴舟秒懂她的意思,他遲疑片刻,說了實話:“沒給我打電話。”
陳西臉上浮出的期待瞬間黯淡下來,她攥緊手指,自欺欺人地解釋:“……他們應該還在醫院照顧表弟吧。”
周宴舟看不得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他擰了擰眉,聲音不自覺地嚴肅起來:“咱能不這么自戀?”
“承認自己不重要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兒,怕的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說到這,周宴舟嘆了口氣,語氣慢慢軟下來:“想要讓人在意你,你就得有價值。”
“你要知道,天底下從來沒有白來的午餐。”
“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爭取、去搶。”
陳西不明白周宴舟為什么跟她說這些,直到后來她才知道,周宴舟是在教她怎么在這個殘酷的成年世界里生存。
那時候的他是真心希望她好過一點的。
周宴舟守了陳西大半夜,如今見她醒來,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居高臨下看了片刻陳西,交代:“我現在要去睡覺,你自個兒玩兒。”
“玩累了去客臥睡覺。餓了叫前臺送點吃的,想吃什么點什么。”
“還有,明兒醒了別打擾我,我有起床氣。”
周宴舟說完就走,不給陳西一點反應,留下陳西一臉懵。
直到嘭的一聲傳來,陳西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么。
她目瞪口呆看著那扇被關得嚴嚴實實的木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剛剛說了什么?
陳西睡不著。
那年頭治安不太好,電視上總有搶劫的新聞,陳西不敢一個人跑出去,只能留在酒店等天亮。
她剛睡了一覺,一點都不困。
在沙發上坐了幾分鐘后,陳西將懶人沙發拖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臉貼在玻璃,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靜靜看著窗外的夜景。
周圍的建筑都已經熄了燈,唯獨寶塔還亮著光。
遠遠望去,好似深夜航行在無邊大海里偶然出現的一盞燈塔。
房間太安靜,靜到陳西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她太無聊了,無聊到哈氣在玻璃上,伸出食指指腹寫字。
寫了又擦,擦了又寫,反反復復,竟然找到一點樂趣。
半夜周宴舟起來喝水,喝完準備回房間繼續睡覺,結果走到一半察覺到落地窗前有鬼影。
他嚇一跳,當即開了燈準備看個究竟,沒曾想對上一雙水汪汪的杏眼。
陳西也沒料到周宴舟會醒過來,還被嚇一跳。
她尷尬地收回手指,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處在生氣邊緣的周宴舟。
周宴舟看清人后,差點氣笑。
他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