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雨刮器就是擦出火星子, 也只能稍微看清車燈照射的方寸之處, 多數(shù)人這時候都放棄了出門, 更別提開車出行了, 由是中山路的主干道上,鄭秋白的車一路暢通,
“他開這么快干什么?這地面這么滑,他不要命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鄭秋白執(zhí)意一個人開車出發(fā), 只允許葉聿風(fēng)他們在后面一路跟著。
葉聿風(fēng)自然和兩個保鏢坐一輛車, 葉少爺自己是不敢這種天氣開車的。
保鏢開的是越野車, 輪胎上有著深深的防滑紋路, 爬山涉水都不在話下。
就這大家伙,在大馬路上開起來,后座的葉少爺都覺得有時候魂兒要飄起來了,那更別提鄭秋白那只有模樣高級的小轎車了。
偏偏鄭秋白的車, 開的還比他們快得多, 大概是油門踩到底了,攆都攆不上。
剛剛在家里,鄭秋白報警時有條不紊、敘事清晰, 連表情都沒什么變化。
因為這檔子事太震撼,葉聿風(fēng)和趙淑梅打電話告狀都磕磕巴巴, 半天沒把那小賤種的惡行講清楚,氣得趙淑梅罵他換鄭秋白來講。
看鄭秋白那樣,葉少爺還以為他真的很淡定,一點不著急呢,誰承想開起車就成生死時速了。
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被鄭秋白開進了半小時。
一路上鄭爺都沒有踩過剎車,到地方時,車輪帶水幾乎是飄進那黑洞洞的廢棄藥廠里的,差點撞飛幾個守門的狗腿子。
鄭秋白下車,站在濛濛細雨中一把甩上車門,按照狗腿子的指引,抬腳往那已經(jīng)被拆的四面透風(fēng),只剩下一架主干的廠房內(nèi)走去。
廢棄廠房樓層不高,三層就到頂了,整棟樓都已經(jīng)沒有了電力設(shè)備,只有兩只強光手電,讓這地方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葉靜潭站在樓梯的拐角處,與上樓的鄭秋白打了一個照面,陰惻惻道:“天氣這么差,你來的好快?!?
鄭秋白來的這樣快,葉靜潭并不高興,因為威脅鄭秋白抵達的人質(zhì)不是他。
“天氣差,所以路上不堵車?!编崰?shù)ㄟ~步,走上三樓的平層,空地上,昏迷不醒的鄭星星和霍峋一左一右被麻繩捆在承重柱上。
鄭秋白霎時緊張起來,看到霍峋胸口依舊在緩慢起伏,他才松了一口氣。
“放心吧,我說話算話。”葉靜潭很快跟了上來,他的眼神貪戀地鎖定在鄭秋白的背影上,只是這份繾綣在發(fā)覺鄭秋白始終都在看霍峋那個蠢貨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話真好笑,你讓我相信一個殺人犯會說話算話?”鄭秋白來的路上,都做好了為霍峋收尸的最壞準備了。
“殺人犯?我不是呀?!比~靜潭大步站定在鄭星星跟前,拎起旁邊一早備好的水桶,對著地上滿面病容,昏迷不醒的小孩潑了上去。
直沖面門的水潑入口鼻,將地上的鄭星星硬生生潑醒了,小孩咳嗽不止,睜開眼見到面前的葉靜潭,發(fā)出了幾不可聞的恐懼尖叫。
鄭星星的嗓子很痛,燒的頭昏眼花,說話的力氣都已經(jīng)要沒有了,他的余光瞥見鄭秋白的身影,眼淚流的更洶涌了。
葉靜潭扔開手上的水桶,向目露憤怒的鄭秋白展示成功,“看,還有氣,沒死?!?
至于另一頭的霍峋,葉靜潭換了個玩法,他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掏出一把水果刀,遞到鄭秋白眼前,“給,你去試試,扎哪你自己決定,他一定會有反應(yīng)?!?
鄭秋白瞪著這個瘋子,氣得手都在抖,如果上輩子的葉靜潭充其量是個神經(jīng)病,那現(xiàn)在的,就是個地獄爬出來的惡鬼,“給了我這把刀,我第一個要捅死的就是你?!?
“你舍不得捅?”葉靜潭彈開另一把刀,抵住了鄭星星的脖子,“我為了你,都可以親手了結(jié)他,你卻要為了霍峋拋下我?憑什么?你別忘了,到底是誰害死你的!”
“我沒忘,”葉靜潭做過的一切鄭秋白都記得,“是你?!?
“不是我!是他!”
葉靜潭抬手憤憤指向遠處的霍峋,“如果他那天沒有來,你怎么會出事?我會好好養(yǎng)著你一輩子的!你明明記得那一切!可你不恨他就算了,你竟然還愛他?!”
葉靜潭被觸及到痛處,嘶吼著質(zhì)問起來:“你說過你只會愛我,你說過,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鄭秋白覺得這話耳生,“我說過嗎?不好意思,不記得了?!?
就算說過,先放棄這段感情的人也是葉靜潭,他沒有資格指責(zé)鄭秋白。
葉靜潭猩紅著眼冷笑,“對,那時候你連我也忘了。”
其實他和霍峋沒什么不同,他也是失敗者。
“那我來告訴你一些,你同樣忘記的事情吧。那兩年期間,霍峋也來過醫(yī)院,他守著你,港外內(nèi)陸兩地跑,為你訪遍權(quán)威專家,搜集各式新藥,真真是好心誠?!?
“你說什么?”鄭秋白聽出這是上輩子他癱瘓期間的事情,只是那時他醒來后,先入為主認為那些護工按摩師都是身邊有個情人名頭的葉靜潭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