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
良久,葉靜潭狠狠掐住自己胳膊上的肉,試圖冷靜下來,同時重復起一句話:“這都是霍峋害得。”
沒錯,這都是霍峋害得。
倘若霍峋沒有闖入葉家,他怎么會放鄭秋白一個人在臥室里,又怎么會下樓和霍峋對峙,給鄭秋白偷跑出來的時機。
如果霍峋沒有來,鄭秋白就不會想著要離開他,更不會往樓下跑,也就不會從樓梯上滾下去,導致最后的意外慘劇發生。
所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霍峋。
葉靜潭為自己找到了支點,他伸手抹了一把鏡子上迸濺的水珠,毫無血色的唇扯動:“沒錯,就是霍峋殺了鄭秋白。”
“他就算恨,也應該恨霍峋。”
葉靜潭很快梳洗干凈自己,重新回到臥室挑選正裝,去上班前,他抽出一只鋼筆,猶豫著在桌面上的復印資料上寫下了三個字——鄭星星。
這個名字,是他夢里的出現的新人物。
葉靜潭記起,他喝醉那一晚,鄭秋白讓他不要再白費功夫,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去找正確的人。
葉靜潭的鋼筆尖戳中了那個名字,眼底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笑話!只是個相似替代品而已,怎么會是他的正確選擇?
更何況,這世上,根本沒人能夠替代鄭秋白。
*
帶著不情不愿的霍少爺看完鋪面的裝修進程,鄭秋白收到了趙澤霖的產檢提醒。
其實上個月病好后就該再去一次,只是他忙著看店鋪簽合同定裝修風格,事情太多,給忘了。
這件事,鄭爺當然不敢給霍峋提,不然霍少爺估摸著又要白天晚上嗶嗶叨叨地念經了。
鄭爺不得不承認,霍峋這個準爸爸,做得比他好,也比他更負責,他先前,是真的太小看霍峋了。
人霍少爺都已經提前開始看嬰幼兒奶粉和紙尿褲哪家強了。
“你準備去京市產檢?那我也要跟著去。”
“那就一起去吧。”這也算是霍峋的權利,“不過,我應該不會在京市久留,做完檢查就回燕城,你還要趁機回家看看嗎?”
鄭爺現在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和霍峋一起見家長,如果霍少爺要回家,那他就自己開車回來。
“我不回去。”霍峋搖頭,前段時間他和霍淳聊天,知道霍淳已經再度出國,父母也已經回到臨渝海邊住著了,家里現在的常駐人口只有霍崢陳禾與霍嶸。
霍峋也沒必要再回去探親,再說了,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就什么時候回來。”
阿良得知自己開車載老板去京市做產檢的差事都被這姓霍的搶了,暗地里不忿許久,奈何小老板都發話了,他就算不高興也沒轍啊。
也不知道這姓霍的是給他們老板下了什么迷魂藥。
簽署文件的鄭爺抬頭,輕聲道:“阿良,他應該去的,你就安心休假吧。”
“他應該?那我也應該去啊!”自己還是老板欽定的簽名對象呢。
等等,霍峋應該去?
阿良不擅長腦筋急轉彎的大腦瘋狂轉動,此時辦公室里只有他與小老板,阿良沒忍住,問出這個謎底,“老板,您上次說,小小老板的爹姓霍,不會是,這個霍吧?”
鄭秋白將文件合上遞過去,勾起唇角,并不言語。
此時無聲勝有聲。
阿良再缺根筋,他也能看出來這表情是什么意思。
老天爺,他還以為是霍嶸那個霍呢!
怎么是個這樣的毛頭小子啊!?
可憐的阿良還沒反應過來,其實霍嶸和霍峋的霍,是同一個霍。
當天晚上來接人的霍少爺莫名其妙被阿良甩了好幾個眼刀,“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們老板。”以及未來的小小老板。
霍少爺當然點頭,“我會的。”
這次產檢,趙院長總算見到了鄭秋白的另一半,看清那張年輕的臉,趙院長驚嘆一聲,“原來是你?”
他就說怎么能干出來花重金買病歷這種瘋癲事,原來是要做爸爸了!
看來有錢又即將做父親的男人行為處事都不太正常,就跟他的大老板一模一樣。
“你們認識?”躺在病床上等護士抽血的鄭爺蹙眉。
霍峋先一步否認,“我也是這家醫院的,看過點小病。”他可不敢讓鄭秋白知道自己私下里嘗試過購買病歷這種侵犯隱私的事,好不容易才叫鄭蝴蝶覺得他成熟不少。
趙院長見狀,得體笑笑,“是的是的。”轉移話題,“三個月的孕檢除了這些基本項,我們要做一個早期篩畸,就是看一看嬰兒有沒有發育不太好的地方。”
其實鄭秋白這樣的身體,完全可以在孕檢的大排畸和小排畸期間發現并且規避。
只是一般的公立醫院,做排畸項目的儀器目前都還不具備,甚至做產檢的概念都沒有普及,這才使他身上的殘缺生出來才被發現。
鄭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