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叫霍峋知道了,興許還要把著急到跳腳,直接從京市蹦回燕城。
像是能感知鄭秋白的思念一般,臨近中午,霍峋掐準時間打了兩通電話過來,奈何鄭爺的鼻音太過濃重,不方便接聽,摁斷后轉頭瞇著眼發起了短信。
霍峋的態度沒有什么異樣,聽鄭秋白說人在外面看鋪面,準備簽合同,稍微有點忙之后,也就不執著于打電話了,他從善如流給鄭秋白發起短信。
新的短信接連不斷,霍少爺想到什么說什么,大多是講住在家里的無聊小事,字里行間都在表達對鄭蝴蝶的思念,就像先前他被關禁閉的日子一般。
頭暈眼花的鄭爺努力打起精神回消息,他的生活顯然不像霍峋有這么多值得提起的新鮮事,回復的體量就稍顯單薄。
不過在霍崢一如既往撒嬌發言,詢問鄭秋白【你有沒有想我?】時。
鄭爺回復:【有】。
這答案實在是言簡意賅,一點不纏綿曖昧,但能夠坦蕩承認,而不是插科打諢忽悠過去,已經是鄭爺的理智被高燒蒸發一半去的結果了。
很快,霍崢回了個:【xd】。
【我很快就回去了。】
第一條鄭秋白沒看懂什么意思,第二條讓他感到一絲安慰,同時希望能在霍峋回家前順利退燒。
當天下午,店里還有些事,鄭秋白今晚注定是去不了,但阿良得回去一趟,和薛柔一起辦事兒。
鄭爺擺擺手,沖滿臉擔心的阿良道:“放心吧,我好差不多了,你今晚也早點下班回家,明天沒事就不用來了。”
鄭秋白上午就叫阿良走人回去休息,但阿良不肯,硬生生在沙發上坐到了下午臨上班的功夫。
他實在是覺得他們家小老板可憐,生病了身邊都沒個家屬陪著。
“我還是得來,您身邊沒個靠譜的人,我不放心。”阿良又道:“要是晚上有什么事,您給我打電話就行。”
鄭秋白拗不過,點頭答應。
不過阿良前腳剛走,后腳葉聿風就打了電話來,這葉少爺也算是半個能做鄭秋白家屬的存在。
他一聽就覺得鄭秋白的嗓音不對勁,“你生病了?”
“有點發燒,你打過來有事嗎?”鄭爺靠在床上,抱著個兩千毫升的保溫杯,一下午喝了半肚子水,到吃飯點兒了,他仍舊一點都不餓。
“我當然有事找你才會打過來,你在哪呢?這事當面說合適,我也順路去看看你,你別一個人病暈在家里。”
葉少爺在港灣看過不少社會新聞,有那種領社會保障金的孤僻獨居老人突發惡疾死在家里,得等尸體臭了,才能被鄰居發現。
又可憐,又悲慘。
雖然鄭秋白不是孤寡老人,但他是獨居呀,上大學后就主動搬了出來,不肯和相處多年的葉家人共同生活,那也是相當孤僻了。
葉聿風的擔心,很合理。
鄭爺現在就想一個人安安生生躺著,用手機跟霍峋聊聊天,可不等他拒絕,葉聿風已經咋咋呼呼在電話那頭呼喚葉伯的名字了,“葉伯,讓廚房開火,做點病人餐來,鄭秋白一個人在家病了,我不放心,一會要去看他——”
聒噪的聲音由遠及近,葉聿風問:“對了,你現在住在哪里來著?”
“……”
鄭秋白就是不告訴也沒用,操勞多年的葉伯尚且記得舒瀾住處的準確地址,葉聿風很快就拎著三只保溫桶上門了。
保溫桶里面是葉宅大廚做的清粥小菜和人參雞湯,還有葉伯給洗給切的水果拼盤,擺盤比金玉庭里的水果師傅還精致。
葉聿風在這之中起到的,是一個搬運工的作用,但他依舊把這一切的功勞大包大攬到自己身上,“快看我都給你帶來了什么好東西。”
伸手不打笑臉人,鄭爺錯開身讓他進屋,腳步虛浮的坐回沙發里,“廚房里有熱水,要喝水你就自己倒,桌上零食你想吃就拿。”
葉少爺在屋里光明正大繞了一圈兒,才端著一杯水從廚房出來,他盯上了鄭秋白充斥病容的臉,直白道:“你臉色好難看,去醫院沒?要不我現在讓葉家的醫生過來?”
“去了,就是著涼發燒了,歇兩天就好了,別費功夫。”鄭秋白靠在沙發上,半合上眼,“直說你是來干什么的?”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葉聿風一屁股在鄭秋白身邊,沉重的力道使鄭秋白被迫晃了晃,腦袋都嗡嗡的,“我該知道什么?”
“該去掃墓了!你媽和我爸的墓!”
葉少爺是來找鄭秋白一起去掃墓的,這月底是葉長流的祭日,而葉長流和舒瀾正好埋在同一個墳里。
雖然生前倆人沒扯證,但這也是舒瀾臨終前點頭答應的事情,是葉長流一早就記在遺囑上讓人特別操辦的,徹底絕了葉老爺子為兩人分開遷墳的打算。
去年掃墓,葉聿風這個孝子還給他爹和舒阿姨偷偷摸摸燒了張假證。
鄭秋白聞言才記起來這檔子事。
舒瀾的祭日在冬天,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