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承想,鄭爺這貪吃行徑還被來查房的趙院長抓了個正著。
趙澤霖看看一臉淡定問心無愧的鄭秋白,又看看垃圾桶里滿當當的荔枝殘骸。
恍惚間,上一個這么棘手的孕夫,還是他主顧家的老婆,孕早期一口氣吃了幾斤的巧克力,依舊死不悔改,還是想吃。
趙澤霖拿過床頭柜上的孕期知識全解,“鄭先生,這里面記錄了您什么該吃,什么少吃,什么適量吃,昨天我就給您啦,您難道沒看嗎?”
“我看了,第一頁寫了,出于對我的心情考慮,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開心,肚子里的受精卵才會開心,于是鄭爺就沒有翻開第二頁了。
面上帶笑的趙澤霖默默在心底罵了一聲靠北。
這病人,真的很棘手呀。
好歹他老板家的那位還知道做錯事心虛,可鄭秋白實在是理直氣壯。
“荔枝,性熱,高糖,對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它是很不合時宜的水果呢。”不提血糖升高,原本就有先兆流產的風險,又多吃這么多容易引起上火的水果,說不好就又要腹痛見紅,“您今天盡量不要下床了。”
不等鄭爺回答,趙澤霖又道:“上廁所也盡量減少,或者直接在床邊解決,護士那里有移動馬桶。”
開玩笑吧?
雖然這個屋里只有鄭爺一個病人,但是要他在病床邊上大小便那絕對不可能,這是尊嚴問題。
“您要聽話哦,這是為您著想的。”
“……真的?”這不是在惡搞他嗎?
“當然是真的,您這只是孕早期,還有些身體不好的媽媽要辛苦從孕早期躺到孕晚期。”
“為什么?”
“能為什么,當然是為了留下寶寶啦。”趙澤霖感慨:“母愛是偉大的啦,您懂得。”
鄭秋白語塞,坦白講他不懂,但有過一位很好母親的鄭秋白也能意識到,他現在的狀態,的確不像個母親。
他沒有像舒瀾愛他一般,愛肚子里的受精卵。
他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做出了將要流產的決定,轉頭玩起了貪吃蛇。
這樣真有點沒有人情味,可鄭秋白沒生養過孩子,也沒有付出過這樣的愛,更無法預計這樣變數的未來,所以他只能在自己可控的范圍內,做一個低風險的最優解。
但聽到趙院長說的例子,鄭秋白還是不免覺得,他這個寶寶,如果去到趙澤霖口中那樣母親的肚子里,應當比在他肚子里,幸運幸福一萬倍。
趙澤霖叮囑完鄭秋白,轉頭又去叮囑鄭爺的護士,“小園,看樣子要麻煩你啦,多注意一點他的吃食,不要讓他偷偷吃不該吃的東西。”
如果鄭秋白的家屬在,這些注意事項肯定都要說給家屬的,奈何鄭爺沒有能簽須知的家屬跟來,看樣子連孩子爸爸都沒出現過。
趙院長忍不住感慨,男人呀,真是壞東西。
這頭查房剛剛結束,阿良和霍嶸正好結伴過來一行人碰上,霍老三自來熟地上前,“哎,這正好碰見醫生,您是鄭秋白的主治嗎?”
“我是。”趙澤霖笑笑。
霍嶸立馬湊上去勾肩搭背,“醫生,他這是怎么了,要到你們醫院住院?”
趙院長笑臉不變,“請問您是他的?”
“朋友。”
“抱歉現在,這是患者隱私,不方便告知。”趙澤霖相當有醫生的道德和操守,拋棄醫德的事兒,他這輩子就做過一次,“您可以自己進去問他。”
說罷,趙澤霖笑瞇瞇拍開霍嶸的手,往電梯間走去了。
病房里的鄭爺從阿良那聽說到霍嶸來了,一個挺身從病床上驚坐起,“你怎么正好碰到他?”
“霍少好像是來給別人探病的,正好遇上了。”阿良壓低聲音:“他還給我打聽您是什么病呢,我沒告訴他。”
鄭秋白聞言心里一緊。
“在這背著我說什么小話呢?”滿肚子疑惑的霍老三總算是突破了心里的坎兒,大步邁進了病房,他盯著病床上的鄭秋白左右看看,沒看出什么端倪。
霍嶸瞇眼,居高臨下問:“秋白,怎么一陣不見,都把自己倒騰進醫院了,還是為……上次我弟弟那事著急?”
“當然不是,那算什么,早過去了。”鄭爺八風不動,“我這是這段時間熬夜、喝酒、飲食不規律作的,正好,趁機休假。”
“要休假了?是大毛病?”霍嶸搬過椅子坐下。
“小毛病。”
“多小?”
“不足掛齒。”鄭秋白道:“你前段時間忙?我給你發的消息怎么都不回?沒看到?”
“內陣子的確忙。”霍嶸撒謊。
“那正好,你弟那堆東西再不拿走,就快爛我家里了,你什么時候找個人走一趟燕城帶走。”
提起霍峋,兩人之間本就怪異的氣氛更加暗流涌動。
霍嶸哂笑,“還要我拿嗎?他沒自己拿?”
鄭秋白頷首,“那要他自己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