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什么時候回去?”元麒龍跟在他身后,煙熏火燎。
“你隨時能走。”霍峋心里亂糟糟,煩的要命。
“該見的人你都見到了,還不回去?”
“不回去。”
元麒龍的腳步一瞬頓住,wocao一聲,“你還真是來見那個男公關的?”
元麒龍那在港灣混這兩年不是蓋的,一雙眼練就火眼金睛。
那鄭秋白看似是個大會所的老板,是個款兒爺,但那也就糊弄糊弄普通老百姓,對于他們這樣的人,這就是個公關,說難聽點,賣笑的。
賣不賣身,有待商榷。
“你瘋了?你家里知道了嗎?知道了?難怪你哥要讓保鏢盯著你,還找人給你相親,你怎么也不知道瞞著點兒吶?”元麒龍第一反應,都不是驚駭霍崢這小白楊變成了歪脖樹,而是擔心霍峋給家里揍死。
“早晚得知道,沒想著瞞。”霍峋道:“還有,他不是男公關,是那群哈巴狗腆著臉圍著他轉,一群不要臉的東西。”
元麒龍就差把嘲笑寫在臉上了,“霍少,那群是哈巴狗,你又是什么,上趕著倒貼的小金狗?那不都是狗啰!”
霍峋黑下臉,“你滾。”
元麒龍搖頭,好言相勸,“不管他是什么,也不管你是什么,玩玩就得了,別真陷進去,掉價兒。”
“滾。”
“我真是好言難勸想死的鬼。”
“你快滾。”霍少爺橫了他這鐵子一眼,他今天晚上已經夠難過了,不用元麒龍在這里撒鹽。
終于看清霍峋滿面愁云的元大少體貼道:“要不我幫幫你?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釣凱子,一釣好幾個,別的不敢保證,但我能讓你成為他池子里最金光閃閃的那只凱子。”
聞言,霍峋看他的眼神褪去了厭煩,立馬真誠了,“要怎么辦?”
“追他的人太多,那種貨色就不值得稀罕了,你得反其道而行。”
只是元麒龍道行也就到這兒了。
至于池子里金凱子能不能爬上岸變成美男魚,那就不是他可控范圍內的事情了。
得霍峋自求多福。
元麒龍嘰嘰咕咕給霍峋上了半宿課,李晌早起一看,這倆人一個在地毯上,一個在沙發上,雙雙不省人事。
“不是不是,你倆背著我一晚上搗鼓啥呢?”
沒人理他。
李晌又大著膽去踹翻個身躺著的霍少爺,還沒過去,就被對方的小帳篷閃瞎了眼。
要不說,霍峋他在同輩里,哪哪都是頂牛逼的。
“嫉恨”的李晌一邊喊著瞎眼了,一邊閉著眼拿了條毯子摔了上去,“丫真精神,一大早耍流氓。”
霍峋再度翻了個身,夾住了毯子,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有嘿嘿傻樂的跡象。
他還在夢里同鄭秋白拍拖呢。
同樣的夢,在鄭爺這里就是噩夢了。
鄭秋白活這么大,頭一次被夢嚇醒。
前一晚上,他剛跟霍峋把話說絕,這當天晚上,就夢見和霍峋約會,這正常嗎?
這絕對不正常吧?!
可這夢也太真實了。
夢里的鄭秋白上一秒還指著霍峋鼻子罵他摔碎了包間里的玻璃杯,下一秒就被穿著侍應生馬甲的霍峋壓進了老板椅,霍峋一掌帶過鄭秋白的腰,迫使后者揚起脖子,兩人親的難舍難分,呼哧帶喘,鄭老板那腿都要翹到侍應生的臀上了。
上帝視角的鄭爺臉紅心跳,根本不敢相信那個人是自己,也不敢相信另一個人是霍峋,他只想大叫著讓這兩個人速速分開!速速分開!
這是他的夢,又不是什么簧片拍攝現場!
被嚇醒的鄭爺難得起了個大早,在屋子里無頭蒼蠅似的轉悠了三圈,最終癱坐在沙發開始懷疑人生。
首先他是個很少做夢的人,其次他就算做夢也絕對不會醒過來時還保留如此清晰的印象,屬于另一個男人的氣息和觸感鮮明到就像昨晚鄭爺夢游去找過霍峋一般。
同樣,夢里的一切都一比一比照現實,甚至夢里鄭秋白身上穿的那身馬甲三件套都是分外熟悉的,戧駁領雙排扣,藏藍色,麥爾登面料,收腰剪裁,夏款,厚度偏薄。
之所以記得這樣清,是因為這是鄭秋白曾經很喜歡的一家京市定制工坊為他量體裁衣做的,如果不是這個夢,鄭秋白都要忘了他有這么一身衣裳。
不過這件衣服現如今還不在鄭爺的衣柜里,但鄭秋白也不記得他大概什么日子將它拿到的手。
大約是某一年臨近夏天的時候?
良久,鄭爺狐疑地摸著自己的唇,“我穿著那件衣服跟霍峋親過嘴嗎?怎么可能?”
那夢真實到能嚇死人,可比鄭爺那時不時冒泡的碎片記憶還鮮活,幾乎到了要以假亂真的地步。
鄭秋白覺得,他如果再反芻回味下去,估摸著真要以為上輩子的自己跟霍峋在辦公室里胡搞過了。
這樣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