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
鄭爺繼續笑,見到現如今的葉聿風,對他而言也是件好事,“沒有。”
“你肯定病了,快讓阿良帶你去看病吧,別在這里發癔癥,好嚇人。”葉聿風倒退兩步,臉上有幾分被遮掩的關切。
畢竟就是鄭秋白剛到葉家,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孩子擱葉長流眼皮子底下‘友好相處’時,也沒親近到叫對方名字的地步。
葉聿風有事沒事都只叫鄭秋白‘喂’,鄭秋白則回以一個眼神,輕蔑的白眼。
看葉聿風躲瘟疫的德行,鄭爺立馬收起笑臉,雖然心有虧欠,但他對葉聿風還是不能太好。
上輩子因為葉靜潭的緣故,鄭秋白把葉聿風氣的夠嗆,還曾逼的對方酒后找上家門,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鄭秋白是個‘白眼狼’,在這里合起伙來跟葉靜潭欺負他一個,葉長流泉下有知要死不瞑目。
那時候的葉聿風哭的悲戚,他怨恨鄭秋白和他小叔狼狽為奸,卻也怨恨自己。
他自知沒什么本事,葉長流在世時就常叫他和鄭秋白聯手,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可惜,葉聿風小時候對鄭秋白太多偏見妒忌,養父在他面前夸一句鄭秋白,他要暗地里嫉恨好多天。
無外乎從小他便覺得,舒瀾和鄭秋白這一伙母子,搶走了他的養父,搶走了他的關愛,連葉長流生前最寶貝的會所和古玩藏酒都在遺囑上給了鄭秋白,葉聿風除了股份和基金房產,屁也沒有。
于是葉長流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將鄭秋白放走的話,他一丁點沒聽到耳朵里。
直到他那小叔終于上位,借著鄭秋白的手筆與人脈在立人集團中成為了說一不二的董事,葉聿風才終于意識到葉長流的囑托并非溺愛鄭秋白,而是在給他謀求后路。
那時候后悔已經太晚,葉聿風去求和時,鄭秋白已經成為了眼睛里只有葉靜潭的神經病,爭地皮、惡性競標,缺德的事他沒少干,上趕著給葉靜潭當槍使,背地里仇家一窩蜂好似不自知,走在鋼絲上還不知死活跳探戈。
再之后,就是鄭秋白終于栽了,從建筑工地被人推下。
葉聿風為了鄭秋白遭到報復的事情第一次明面上和葉靜潭撕破臉,偏偏他能力不足,只能憤憤在董事會上大逆不道給了小叔一拳頭。
就這一拳頭,還被股東們搶著拉偏架。
負氣的小葉總只能坐到鄭秋白的icu門前哽咽成淚人,這比他去葉長流墳前哭有盼頭點。
到底葉長流哭不活了,鄭秋白總還有睜眼的機會。
后來鄭秋白出院,葉聿風求和的態度就已經很明顯了,但他沒想到,鄭秋白就是摔壞腦子短暫失去記憶也滿心滿眼都是葉靜潭,容不下任何旁人。
遭仇家報復的事情被葉靜潭按下,大事化小,甚至因為承接項目需要沒有叫兇手付出代價,鄭秋白依舊眼盲心瞎,接納了一切。
這壓根就不是葉聿風認識的那個苦心鉆營睚眥必報的鄭秋白,小葉總更想不通自己小叔到底何德何能。
當時葉聿風也指著鄭爺的鼻子罵:“你真是瘋了!鄭秋白,你碰上葉靜潭就像個神經病!”
時過境遷,鄭秋白也這么想,這是他少有贊同葉聿風想法的時候。
站在葉宅清冷疏寒的庭院里,鄭秋白暫且恢復十年前的冷漠,“葉聿風,你還在讀書?什么時候能畢業?不會要延畢吧?”
確實在為學業焦頭爛額的葉聿風惱了,“你才延畢!”
“我早畢業了。”京華大學建筑系城市規劃學士學位證,鄭秋白拿到手很多年了。
“你大學畢業很牛嗎?”
“京華大學優秀畢業生,你說呢。”
葉聿風臉綠了。
這個年代,學歷還不到廢紙一張的地步。
鄭秋白這樣高等學府的本科大學生已經是足以在燕城當人才引入的香餑餑,不比葉聿風在國外混了四年本科為了鍍金申請了港灣兩年制研究生,結果只知道混跡夜場娛/樂城的學歷差。
葉聿風快氣炸了,“你別看不起人了!”
“我只是要提醒你,只有順利畢業,你才能進入立人集團行使股權。”
鄭秋白提到的,是葉家一貫的家規,小輩只有完成學業,具備最起碼的智商和能力才能進入立人集團任職,否則哪怕手上有股份,也無法進入高層。
葉聿風當年因為這延畢的一年,硬生生和本該同時期進公司的葉靜潭拉開了不小的差距,事后再怎么后悔也于事無補。
眼下的葉聿風絲毫不緊張,他甚至還不知道葉靜潭的存在,仰著下巴沖鄭秋白得意,“這有什么要緊的,公司遲早是我的。”
“你確定嗎?”
“這怎么不確定。”葉聿風笑起來,這笑簡直不要太嘚瑟,“現在的董事長是我爺爺,我爺爺只有我爸一個孩子,我爸更沒有別的兒子,鄭秋白,你別忘了,你姓鄭。”
“那如果爺爺有了新兒子呢?你還是上點心吧。”
葉聿風眉梢一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