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撓撓頭。
“基層工作就是這樣的。”林雪君不在意地擺擺手。他們前世實習的時候也遇到過醫(yī)患關系緊張的情況,這世上要不同立場的人互相理解本來就不容易。
畢竟,這個世界上干活的人中混子不少,誰一生中不遇到些坑騙和惡意呢,在心中種下懷疑種子、想要保護自己的人,總要張牙舞爪竭盡所能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林雪君起床吃過早飯后配置了大量土霉素針劑,帶著幾輛裝滿藥劑桶的車,直接上路干活。
兩名本地獸醫(yī)被林雪君派去配置保肝、利尿、強心、祛痰、健胃、補液的中藥湯劑,負責給后續(xù)打針后仍存在某些癥狀的病牛,對癥下藥地進行保養(yǎng)。
昨天還哭天搶地的社員,今天大部分都被派去殺蟲滅鼠了。場部公安局長親自帶隊督辦,總算所有工作都逐漸平順地推進了起來。
林雪君打針到第3生產(chǎn)隊時,本地社員聽說前面生產(chǎn)隊的牛都大好了,終于陸陸續(xù)續(xù)放下了昨天的抵抗情緒。
打針到第4生產(chǎn)隊時,一位大骨架的東北姑娘煮了一盆熱水,浸透了布巾走到林雪君身后,在林雪君的幾名保鏢瞪視下表明自己是看林同志打針辛苦,想請林同志用熱毛巾敷一下手。
此刻林雪君的右手腕和手指都有些紅腫,這大半天,針頭打彎了,就找錘子砸直了繼續(xù)打……人早已疲憊不堪。
放下針管將手腕裹進溫手巾時,酸脹稍減,她長長吐出一口氣,轉頭朝大骨架的東北姑娘露出個感激的微笑。
那姑娘見她接了自己的善意,當即高興地轉身又跑去給林雪君倒熱水了。
林雪君悄悄吐出一口氣,這要是在自家公社就好了,她教的那些學生都能幫她給牛打針。
也許是人累的時候就會情緒敏感,她想到家鄉(xiāng)居然有些鼻酸。
仰頭看看天,林雪君忍住情緒,休息片刻后繼續(xù)后面的工作。
……
天邊漸漸聚攏起晚霞時,一輛火車慢慢駛入文古鎮(zhèn)火車站。
列車上刷拉拉走下一隊二十幾人,各個大包小包大箱小箱,其中幾人穿著中山裝,戴著軍帽,氣質(zhì)出眾。
走在最前面的人戴著一副金屬框眼鏡,身材瘦高,表情冷肅眼神犀利,眉心有長年皺眉而擠壓出的深深紋路。
他身側站著的人寬肩窄腰,比大多數(shù)高大的東北人還要高一些,腰間鼓鼓囊囊的似乎裝有槍。他雖然穿著便服,頭上卻戴著個舊軍帽。一張方臉上有戾氣若隱若現(xiàn),一看就不好惹。
他們一路走出車站都沒遇到一個接站的人,兇方臉只得派人去問文古鎮(zhèn)文古公社的方向,然后雇了6輛馬車和8匹馬朝文古公社場部方向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