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吃過早飯,林雪君便準備出發了。沃勒他們在林雪君背上獵槍,阿木古楞背上弓箭后率先出發,帶著灰風等幾匹都已長大的狼和狐貍,還有阿爾丘、赤兔等愿意巡山的獒犬大狗,順著巴雅爾它們上山的路出發,圍著人類圈圍的森林外圈巡邏尿尿,驅趕企圖靠近的貓科、犬科等野獸。
林雪君和阿木古楞則順著昨天一只耳呦呦叫的那個方向往更深的林子里走。
在積雪地上,他們很容易找到小狍子的足跡。從這些足跡上可以看出,它像個闖入森林的小精靈,東刨兩下,西跳兩步,玩得忘記了歸家。
兩個人不知不覺間越走越深,偶爾看到從薄雪上露出的干枯中草藥葉莖,他們會停下來用石頭木頭等嘗試挖掘,挖出來的草藥根莖抖掉泥土和積雪揣進羊皮大德勒的上衣襟內。
這一夜小狍子跑得太遠了,一般食草動物在黑夜都會找個地方隱藏起自己,蜷縮著睡到天亮,不知是什么使小狍子一路都在走,始終沒有停下休息。
“也許是餓了,在找媽媽。”阿木古楞在拐過一片長得很密的白樺樹叢區時,蹲身仔細檢查了下,轉頭對林雪君道:“它遇到了一只貓科動物。”
林雪君蹲過去低頭看,在小狍子的足跡邊,出現了清淺的小梅花足印。
林雪君眉頭皺起,在黑夜中,食草動物是不可能跑過夜視能力極強的貓科動物的。
“可能是猞猁。”林雪君看了下足跡的大小,粗略判斷。
“兇多吉少了。”阿木古楞想起之前學的一個成語。
兩人加快步速又順著足跡跑了一段路,忽然發現在一個拐角,小梅花腳印轉了向。
阿木古楞過去查看,回來后道:“貓科野獸發現了另一只獵物,是個棒雞。”
他將一眉黑色的羽毛遞給林雪君,棒雞又叫黑嘴松雞,還叫烏雞,因為羽毛是黑色的。
小狍子逃脫了可能是猞猁的貓科動物的追擊,兩人又重燃希望,繼續順著小狍子又變得松散悠閑的足跡往深處走,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今天沒有風,只有松樹跳躍時才會將樹梢上的雪絮蕩落地面。大雪中的世界總是顯得很靜謐,尤其是這樣的冬日森林。
林雪君偶爾停步時,目光穿過森林中的樹木,向遠處眺望。卻發現目力所及的除了樹還是樹,這個世界好像忽然只剩下這么一座長滿了高樹的森林,還有兩個順著一串足跡尋找狍鹿的闖入者。
還好冬天熊都是冬眠的,他們才不至于感到太恐懼。
穿越森林時不時有什么動物奔跑發出的聲響,可當你轉頭望過去時,總是什么都看不到。天色但凡昏黑一點,林雪君都會害怕——人就算知道這世上沒有鬼,也常常還是會怕鬼。
幸好都只是一些害羞的小動物在躲避人類,他們并沒有遇到什么鬼打墻之類詭異恐怖的事。
過了中午,兩個人吃了些自備的餅子,林雪君掐著腰嘀咕:“如果找到了,回去要多喝一點鹿奶,我們為了找鹿,腳都走疼了。”
幸好她有一雙舒適暖和的好靴子,森林里又沒有風,不然真的走不下去了。
人生最難的就是止損,一旦投入太多,想要停下來就變得極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