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罩上了一身狗狼味,真是干凈不了10分鐘。
在大食堂吃上牛羊肉排骨鐵鍋燉,啃上水靈靈的番茄黃瓜青椒,嚼上吸飽肉汁的大茄子,林雪君幸福得幾乎從椅子上滑下去。
到這時候才忍不住感嘆,草原上雖然缺少衣服鍋等工廠生產的東西,但依山傍水、廣闊而富饒,在短暫的春夏秋季里吃得真的太好了。
吃得打飽嗝了,林雪君才停筷子。
趙得勝等人看得都笑,這個笑里既有對林雪君的喜愛,也有驕傲——她吃得這么香,讓大家覺得這小小的生產隊好像比她才去過的大城市還好。
飯后,林雪君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大隊長:
“我離開時交代大家挖的大坑,挖好了嗎?”
“當然,你交代的事兒能不辦好嘛。”大隊長和穆俊卿幾人說罷便帶著林雪君拐向新開辟出來的空地,給林雪君看4個又大又深的方方正正土坑。
林雪君圍著轉了幾圈,點頭道:“不錯,穆大哥再聯合陳木匠做幾個厚實的木蓋子吧。給方坑用木頭包個邊,再蓋上木蓋子,到了冬天蒙上羊毛氈子和大棉被,就不怕受凍了。”
“干啥啊?做化糞池嗎?”穆俊卿好奇地問。
“做發酵池。”林雪君神秘兮兮地笑答。
“發酵?”穆俊卿疑惑地挑眉。
“放咱們中夏剛割下來的青草。”林雪君挑眉點點頭。
“咋地?給人腌酸菜,給牛羊腌‘酸草’啊?”大隊長疑惑地瞎說。
“哇!”林雪君望著大隊長,忍不住贊嘆這超厲害的總結能力:“阿爸完全說對了!”
“?”大隊長腦袋一歪,眼睛里仍滿滿疑惑。
啥就說對了?
他自己可是一點沒明白是咋回事。
第287章 這是啥技術?
第一次,他們竟開始期待冬天。
盛夏帶給人的記憶多么美好呢, 應季的鮮甜莓果、現摘鮮吃的時蔬……
騎在樹上一邊摘果子一邊吃,等一小筐摘滿的時候,肚子也已經圓溜溜了。
往來路沒有阻礙, 去場部購買物資的車能非常快地趕回來, 一到生產隊,場部現殺的豬肉鎮在井水桶里還鮮著,立即送去大食堂下鍋,肚子里的果子剛消化就有香噴噴的肉吃。
孩子們放學后瘋跑著上山,在大孩子的監督下于清淺涼爽的小河中蹚著玩, 偶爾還能撈到些魚, 給晚飯加餐。
園子里每天都有新鮮的時蔬成熟, 大食堂的洗菜槽里永遠裝盛著最鮮甜的菜果。
可就是這樣幸福而飽足的夏天, 埋藏著生死攸關的隱患——如果盛夏不做好儲備, 北方邊疆的人和動物到了冬天就要挨餓受凍了。
生活在東北部的人最懂得儲藏,他們是比倉鼠也不遜色的人民。
新鮮的果子吃一半留一半, 曬干成果干放進干燥而陰涼的地窖;
新鮮的蔬菜吃一部分切絲晾曬一部分,也收進地窖;
肉風干同樣往地窖里裝。
家家戶戶的地窖不止是盛裝食物的四季冰箱,還是寒帶人民生的希望。
去年雪大, 生產隊儲備了那么多草都不夠吃, 大家不得不頂著寒風一路鏟雪到草原。說起來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做起來有多苦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知道。
腳上手上生凍瘡, 肉爛得又痛又癢,隨便一碰都呲牙咧嘴,卻還要忍著繼續去冰天雪地中干活——那種環境,讓人呆一會兒都難, 他們卻要在極寒中勞動。
這個時代每年草原上都有因為在超低溫環境下干活而炸肺死人的事。
為什么許多知青覺得做知青苦?不是知青苦, 而是在苦寒之地生存苦, 苦是從來不是某一類人,而是所有人。這里皮堅肉硬的牧民們也不是天生就適應這種氣候,他們也是從幼小柔軟的孩子長成的,不過是咬著牙要活,才漸漸磨礪出一身銅皮鐵骨。
林雪君雖說一直努力與生產隊的同志們同甘共苦,但其實始終是受照顧的群體。
最苦最累的活從輪不到她,大家都說她夠辛苦了,不要去遭那些罪了,受不住的。其實是心疼她而已。
被心疼的人也知道心疼別人,她不想讓大家再經歷那樣的冬天了,不要在暴風雪中到大草原上鏟雪挖冰,不要為了給牛羊找一點草而跪在雪地里摳干草,落下一身疼痛毛病。
林雪君回生產隊后的第二天早上,起床便開始忙活。
大隊長將四個大窖挖在地勢偏高的地段,出口小,深度大,很適合做密封窖。它又在地下水位上,距離任何一戶的水槽、水渠都很遠,四周也沒有養雞養豬的棚圈,離生產隊的化糞池是對角線距離,絕不會被污染。
林雪君再次檢查過大窖后,又去催穆俊卿和陳師父快些做蓋子和大窖封口木條——蓋子要做得比口小一點,最好是完全契合,可以下沉壓下去的那種。
弄好后,她又去山坡上檢查他們今年種的玉米和莊稼,8月下旬,各種作物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