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格需要填滿,一直全身投入研究,所有推斷哪怕只是個隨想,都需要大量時間精力來驗證,給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也使杜教授的研究小組圍繞著當下擬定的課題無限延伸直至窮盡,更宏觀的東西列出來了,反而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給整個宏觀的內容做條目暢想。
而林雪君雖然沒有研究小組那么專業,也沒辦法按照流程一條條去細化深入研究。但反而因此對這項工作有了更宏觀的推想,在杜教授他們做深入研究時還沒來得及思考的、研究后期才會涉及的【如何使用】這一條項,居然有著非常系統的、極有邏輯性的、超乎想象全面的推演與統計。
杜教授他們被臨時授命,趕過來的路上也推想到了一些使用方法,但他們腦中想的太多太細太紛雜,反而沒有林雪君列的這些大項這么全面清晰。
林雪君猜想到的、天馬行空的幾項可能性,杜教授他們也還未及想到。
在這一瞬間,楊志勤忽然恍惚覺得,林雪君不是一個年輕的有想法有天賦的孩子,而是個格局高、思慮周全、涉獵廣闊的研究項目、研究方法、研究方向提出者、發起者。
不敢相信她只是一個人,她過往做的那些事,明明像是許多許多人窮盡時間和智慧才能想到的。
偏偏她就是那么一個人……
當來自呼色赫公社的電話被掛斷,杜川生教授轉過頭,與楊志勤對視后,開口道:
“分批行動吧,我們一起商量安排一部分人留下來做研究分析和后勤支撐,另一部分人帶上必備用品,直接出發去災區。
“楊同志,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
4個小時后,遲予教授帶一小隊人留在呼市做支持工作,杜川生教授出發去敕勒川草原。
楊志勤主任派出手下能力最突出的干事陪著杜教授去做先鋒軍,自己則留下整理好更多更全的物資,做第二輪出發隊伍。
與此同時,在楊志勤向上匯報后,與更上層的領導達成共識,緊急打了一串電話,向內蒙古呼倫貝爾盟呼色赫公社下達急調任務——
請林同志接到調令后,作為臨時任命的‘抗災治蝗小組特需高級專員’,立即出發到呼市草原局,聯系楊志勤的‘治蝗小組’就任救急。
……
……
林雪君還沒當媽,卻整天操當媽的心。
沃勒今年帶回來的小禿頭燒很快退了,頭上的外傷也漸漸康復結痂,胃口不錯,長得也挺好,就是頭上那一塊兒禿的地方至今還沒長新毛。
她每天惦記著看一看,生怕它長大了成條禿狼,叫小狐貍之類美貌動物嘲笑嫌棄。
于是開始四處搜羅偏方,今天給抹點生姜,明天手蘸溫水按摩,后天給糊點草藥……
因為天天揪著它嘗試著給它生發,林雪君帶小禿子的上心程度漸漸超過了去年帶小銀狼和前年帶灰風。
小禿子大概因為小時受傷的關系,膽子特別小。林雪君漸漸跟它建立起聯系后,它開始天天黏她。把它交給阿爾丘帶,它就成宿成宿的哀嚎,仿佛阿爾丘虐待它一樣。
林雪君沒辦法,只好出門干活的時候將它揣在蒙古袍上襟里,晚上睡覺將它丟在腳邊,這待遇快趕上當年的沃勒和糖豆了。
接到調令的時候,林雪君正揣著小禿子在給小菜園松土。
沃勒它們如今已習慣了林雪君偶爾會離開一段時間,由衣秀玉或大隊長他們幫忙照看,它們自己知道回家吃飯睡覺和出門巡邏捕獵等。
但小禿子今年才來知青小院,還沒跟其他人和動物熟悉起來,林雪君照顧這么久,心里擔心得很。
可一萬個不舍得不放心,也壓不過治蝗抗災的任務。
她將小禿子從懷里撈出來,摸了好幾把小東西軟乎乎的身體和熱乎乎的肚子,這才將它遞到衣秀玉手里:
“它剛開始幾天可能會吭嘰找人,胃口也會受影響,幼崽心態作祟,你親近它兩三天應該就能好。
“所以剛開始它吵人,小玉你一定多擔待,別太嫌它煩。
“水給它管夠,餓兩頓也沒事。如果喂了不喝,就把它放地上,不要管它。等它用幾個小時時間慢慢平靜下來,就會自己去喝了……”
她一條一條地叮囑,真如要離開還沒斷奶的孩子一樣。
大隊長不放心林雪君獨自出發去忙,怕那邊杜教授他們忙起來顧不上照顧林雪君,又怕呼市西邊草原挨沙漠近,環境差,林雪君遭罪不適應會生病。
這個時代出旅病死在路上的,到外地上工再沒回來的人比比皆是,大隊長無論如何不同意林雪君獨行。
“去呼市領標兵獎,那是放假,去散心。有人接待,有人招呼,那能一樣嗎?”大隊長朝著林雪君直擺手:“現在是去治蝗,做最苦的工作,塔米爾他們在那邊要是能一對一地跟著你照顧你,我還能放心。他們自己都一堆活,別說照顧了,能不能跟你在一個地方都不好說。不行不行。”
“穆同志要留下來蓋小樓,還有許多木匠和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