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看著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無憂無慮跑出去玩的灰風,如果她寫給杜教授的信里描述的是真的,真有誰進屋把養菌做試驗的土盒子弄倒弄壞,怎么想都覺得像是小小狼灰風會做的事吧!
“你不背黑鍋誰背!”林雪君長聲嘆氣。
……
端午節前夕的夏夜,大雨滂沱。
山林中無法被樹木花草吸收、無法被土壤留住的雨水匯集成小溪,在人類挖掘的水渠中匯集,最終流向水渠朝向的大河。
嘩啦啦一整夜,河水慢慢拓寬,汩汩地上漲。先是親吻架在上游木板橋的底部,漸漸擁抱整個橋身,直至徹底將它包裹進流動的身體之中。
嘩啦啦,嘩啦啦。
河水又沖向下游,反復拍打在拱橋木、石、水泥混做的基座上,濺起千萬細浪,與雨水交融。
嘩啦啦,嘩啦啦。
河水越過大石塊時高高抬頭,端詳過高高架著的拱橋后,又用力撲抱而去,仿佛想要將之也擁裹進胸懷。
夜色漸淺,閃電劃破天際,高樹劈到,砸向大拱橋。
雷電、大雨和河流同流合污,仍努力著摧枯拉朽。
第269章 青澀的盛夏
“我也是知恩圖報的人,收下吧。”
夏天呼倫貝爾的雷雨往往來得很兇猛, 帶著劈天斷地般的聲勢,轟隆隆地卷過山林和草場。
而雨后天氣又格外地晴朗,涼爽濕潤的空氣讓所有人都忍不住走出房屋, 用力呼吸帶著泥土和草木香味的清冽空氣, 以沁心脾。
清晨第七生產隊醒來時,牛棚迎風一邊的棚頂在暴雨中不翼而飛了,幸虧里面只有春天產犢早的幾頭大母牛帶著小牛犢,躲在最內側得以保全,沒被雨淋。
好多間土坯房都漏了雨, 需要加急糊墻搭頂補一下洞。
但難得的是從山上流淌下來的雨水并沒有漫過水渠、淹得生產隊到處都是。
“山上我們挖向架了橋的那條河的水渠, 起了作用。雨水估計都匯入大河里了, 這才沒淹到我們駐地里。”大隊長站在主路邊, 望著碎石路兩邊的潺潺流水的水渠, 仰頭向后山望去。
“這是好事啊,不管穆同志的拱橋有沒有用, 但他提出的挖渠引流的方法起效果了啊。”趙得勝站在主路上,踩著濕漉漉的碎石地面,笑著道:“林同志想出的這碎石路真好, 要不是鋪過了, 現在路肯定泥濘得陷腳。”
“哈哈,是啊, 要是能把咱們生產隊到場部的路都鋪成這樣該多好。”大隊長發愿道。
“想屁吃吧你,哈哈。”趙得勝拍拍大隊長的肩膀,一邊往大食堂走,一邊道:“駐地沒有被淹, 就不用聚集年輕人來拓渠了, 這真是太好了。上午有空咱們去大河那兒瞅瞅, 也不知道山上的雨水都匯過去,現在河水漫漲到什么程度了。”
建拱橋的穆俊卿和支持穆俊卿建拱橋的林雪君,在這一場大雨之后,心情都有些緊張。
早飯后,他們一起跟上大隊長,積極表示要立即上山去看橋。今夏第一場這么大的雨,對那條新匯成的河和拱橋來說都是巨大的考驗。
他們急著要去看一看,河道有沒有因大雨而轉移,拱橋又扛沒扛得住大風雨和河水的沖擊。
雨天的山路非常難走,泥土里攪合著松針落葉,一腳陷下去,泥水往鞋里滲,混在泥里的松針還扎腳。
林子里總是有無數只小鳥在歡唱,不知疲憊,自信地高歌。
按照往常的習慣,大家順著水渠先拐往了木板的方向。繞過幾棵白樺樹的時候,林雪君終于看到了那條大河。它又變得更寬了,河水的流速也變快了,怪不得還沒看到河便先聽到河水奔騰的聲音。
越靠近河流,那種沁涼的濕意越重,在干燥的北方,這是值得珍惜的體驗,令所有人陶醉。
待走到河岸邊,林雪君甚至閉上眼,認真去體驗河水濺起的水霧撲在面上的舒適感。這種整張面皮舒緩放松下來的感覺,已經很久沒體驗了。她不免有些思念后世的面膜,尤其是大夏天敷臉的冰面膜。
跟著溜達過來的巴雅爾小隊在河岸邊喝水,赤焰雖然很想下水洗澡,但看著過快的河水流速,一直沒敢下腳。
倒是兩只駝鹿藝高鹿膽大,撲通撲通跳進去,不僅歡騰地游泳,甚至跑到河水較深的地方潛水尋找起河下的水草,不虧是牛魔王座下的避水金晶獸。
雨后的森林和河流,一切都很好,只是大家好半天沒找到木板橋。
昨天的河岸早被拓寬的河水淹沒,四周的路和樹木好像也變得陌生。大家記憶中的木板橋卻沒有搭在它原本該在的地方,一行人只得順河而下去尋找。
在十幾米外,被沖跑的木板橋終于現身——它被一塊大石頭攔截,橋身斷了一半。
望著已有大幾米寬的河水,大隊長皺起眉,轉身隨奔跑向拱橋的穆俊卿一道順河下行。
又過了幾十米,松林遮蔽之后,拱橋的高點若隱若現。
穆俊卿心臟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