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救治生產隊里的牲畜外,她每年冬天還會在生產地里開班教學, 培養更多赤腳獸醫;
撰寫畜病防疫及治療的專業文章,通過報紙刊登的方式將獸醫相關知識傳遞向一線牧區的基層牧民;
她撰寫草原抗旱、抗蟲災的專業文章,將他們在呼盟積累的經驗和掌握的有益知識, 傳遞向所有受災地區;
她編纂中藥書籍, 受益群體輻射向全國……
開顱手術……將子彈頭改造成開顱用圓鋸,縮小創口的前提條件, 是能非常精確地把握到多頭蚴包囊在病畜頭顱的具體位置。
這需要掌握非常多的前置知識,她學習到了,研究到了,也通過經驗總結到了, 并沒有藏私, 幾乎一天沒耽擱地將自己實踐證明可行的技術, 寫成文字,進行投稿。
林雪君同志極度渴望將自己的知識落實,并教會全國有需要的人。
周志手指敲著桌面,對自己偶然注意到的這位擁有強大力量和助人助國渴望的小同志,忽然充滿了興趣。
……
……
都說瑞雪兆豐年,可雪太大的話,明年春天什么樣且不說,今年冬天大家可怎么過啊。
呼色赫公社第七生產隊的冬牧場在松林邊的擋風窩里,還算好的。
有那冬牧場就在平坦的大草原上,一棵能擋風擋雪的樹都沒有。牧場里都是遷徙過來的氈包,沒有土坯房、沒有大火炕、沒有滿山的柴給你撿、也沒有滿山的樹可以砍來應急。冬牧場上儲存的草都露天堆著,數量有限。牛羊全在露天的棚里,單靠一身毛和群聚挨擠著取暖。
他們可咋扛這白災啊?
“白災一來,草原上的人和畜群難,其他動物也難。”大隊長愁得扶額。
“狼群一旦餓狠了,就得往咱們這邊跑。冬牧場里這么大的畜群,不知要成為多少野獸的目標。”
莊珠扎布老人干嘬著老煙袋,開口道:
“把駐地里的狗都送到幾個棚圈里去吧,以后不能只留飼養員一人守夜了,太危險。每天晚上多派幾個青壯,背著獵槍一起守著吧。跟陳木匠他們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棚圈加固一下。
“小梅那院子里動物也多,她那院子也太矮了,院子又靠著后山,野獸要是從后山過來,居高臨下往她院子里蹦,那就完了。那一院子的牛羊雞鴨呢,小梅和衣秀玉那小同志到底是倆姑娘,我有點不放心。
“要不就讓阿木古楞過去跟他們住,他年紀輕,不落口舌,又能頂事兒。”
“我跟小梅商量一下再說吧,她自己會用槍,也挺厲害的。不過再怎么樣也不能讓她置身在危險中,這一生產隊的牛羊馬啥的,都得靠她看顧呢。”大隊長抹一把額頭,“實在不行就讓昭那木日把氈包扎到知青小院邊上去。”
在大隊長和莊珠扎布老人擔心林雪君的安全時,林雪君屋內火炕火墻燒得暖暖的,從窗口跳進側臥躲風雪的老母雞照舊在下蛋。
爐灶上燒著鍋茶,從那哈塔部落背回來的冰坨鹿奶還沒喝完,等鍋里的水燒開,到屋外冰桶里取一塊鹿奶丟進茶鍋,暖烘烘的室內便有了奶香。
為了節省燃料,林雪君將阿木古楞拽到瓦屋里取暖,多個人屋里也更暖。
衣秀玉蹲在門口炮制藥材,林雪君坐在炕桌這邊趁記憶中的知識還沒忘記,一一記錄在自己的本子里。反正本子很多,各報社出版社送過來的信紙和本子多到夠全生產隊的孩子寫一年作業。
阿木古楞坐在炕桌另一邊盤腿畫畫,《圖鑒》2的任務畫完后他又自由了,想畫鳥就畫鳥,想畫昆蟲就畫昆蟲。
這次他沒用林雪君幫忙,自己就給新畫擬了題:畫益鳥。
根據杜川生教授寫給林雪君的信中對益鳥的描述,加上他自己的記憶,他畫出了各種益鳥的樣子,包括翅膀、喙、爪子等特征。在畫的邊上,他還會一筆一劃用自己一直努力練習的漢字在邊上做該鳥習性和筑巢方法的標注。
房間內刷刷響的都是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交錯著衣秀玉指尖滑落中草藥的窸窣,與火焰呼呼燃燒的自然響動。
寧靜的暖室外,忽然發出一陣砰砰響動,伴隨一聲犬類慘嚎。
林雪君嚇得啊一聲從炕上跳起來,趿拉上室內棉鞋便往外跑。
衣秀玉在門口,最先裹上棉襖拉開門,可先邁出屋的卻是拉住林雪君、后來居上的阿木古楞。
少年戒備地邁進院子,林雪君和衣秀玉的腦袋分別從他左肩和右肩后探出來,一起往院里看。
慘嚎的是在院子里玩雪的小小狼,屋頂積了好幾天的雪被風吹落,一塊一塊地往下掉,砸到了沒來得及跑回狼窩的小小狼。
房頂的雪噼里啪啦往下掉,三個人站在屋檐下靜靜地看這小型‘雪崩’。
牛棚被雪塊砸得噼啪作響,院子里半個小時前阿木古楞蹚出來的路再次被掩埋,揚雪遮蔽了所有人視線,院子外的屋舍、樹影全消失了。
知青小院仿佛處于一個空白空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