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模范和領(lǐng)導(dǎo)從他們身邊走過, 笑著拍林雪君和滿達日娃的肩膀。滿達日娃這才不好意思的將搭在林雪君肩頭的下巴收回去, 老老實實跟林雪君并肩往外走。
在后臺跟前輩和領(lǐng)導(dǎo)們開了個小小的座談會, 話家常, 聊經(jīng)驗,談?wù)雇? 等待大會堂里的人都走光了,組織者才過來安排各位或去車庫坐小汽車,或去后院坐大馬車。
大會結(jié)束, 終于可以離場啦。
接下來還有呼市的參觀流程沒有走完, 孫主任仍要帶隊安排眾模范的日程,一邊往外走, 一邊笑著跟大家講話。
林雪君記好了孫主任的話,又拐回去找還沒聊過的勞動模范。她一邊走一邊向養(yǎng)豬模范提問,手還在本子上飛速地做著記錄。
這幾天林雪君跟這些模范在一起可沒有白社交,她幾乎打聽了所有模范的‘工作經(jīng)’, 大家的訣竅、工作口訣、成功經(jīng)驗都被她問了個三四五遍, 隨身的筆記本都快被她記滿了。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決不能白白放過。
當下所有人都講究無私奉獻,沒有人對自己的技術(shù)藏私,你問啥大家都積極熱情地回答和指點,簡直太爽了。
她學(xué)到的這些知識都能用,回去整理出來報告給陳社長,讓陳社長帶著公社里相應(yīng)行業(yè)的優(yōu)秀社員都學(xué)習(xí)起來。
說不定他們公社明年在各個層面上都能發(fā)展得更好呢。
剛拐出院子,忽然一個黑影撲過來,嚇得林雪君低呼一聲,站在她身邊的盧大春一步上前就要舉拳。
一個人手里的手電筒轉(zhuǎn)過來,瞬間照亮撲過來的人。對方被晃得抬手捂眼睛,大家這才看清,居然是個少年。
林雪君低頭一瞧,只見少年腳上穿著的鞋被磨得破了好幾個洞,左腳大腳趾和右腳食指中指都在外面,磨得紅腫著還結(jié)了血泡痂。
少年身上的衣裳舊舊的,褲腿上也被刮破了好幾塊地方,現(xiàn)在呼市晚上都快接近0度了,這少年褲子上好幾塊破洞里都露著肉,他不冷嗎?
抬頭目光掃過少年的手,上面同樣的傷痕累累。
“你找誰啊?”她伸手拉住盧大春,推歪直射少年面孔的手電筒。
“我找林雪君同志。”少年睜大眼睛掃視面前一群人,大聲喊道:“我找林雪君同志。”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林雪君望著面前的少年,她并不認識他。
“你就是——”少年睜著眼睛仔細打量她,仿佛滿滿的不敢置信。
“她的確是,你是哪里來的?要干什么啊?”盧大春仍防備地望著少年,他手臂微微抬著,只要少年有一點不對勁的動作,他就會沖上去將少年隔開。
走在前面和后面的勞動模范、工作人員和領(lǐng)導(dǎo)也忍不住圍過來,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少年沒有講話,眼眶紅起來的瞬間,噗通一聲就朝林雪君跪了下去。
盧大春嚯一聲低呼,愕然得眼睛都睜大了。
站在后面的其他人也不禁倒抽涼氣,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林雪君嚇得低呼一聲,她算反應(yīng)快的,在少年膝蓋軟下去的瞬間就朝前伸出手去。她在草原上呆了兩年,早練就了不錯的肌肉,雙手往少年衣服上一抓,對方膝蓋才接觸地面,就被她拎小雞一樣給拎了起來。
“你干嘛?”她抓住他雙肩,慌張地問。
少年被拎起來后不僅沒有情緒穩(wěn)定,反而大顆大顆地往外滾眼淚,哭得漸漸哽咽。
林雪君瞧著他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哭,卻也跟著心酸起來。
“這是咋地了?”孫主任等人圍過來問怎么回事,林雪君回頭輕輕搖頭。
她不敢松開少年肩膀,怕他又往下跪,只朝盧大春幾人挑下巴示意,大家一起拉住少年,帶著他走向路邊的長凳。
被安頓在長凳上哭了一會兒,少年才說得出話來:
“林同志,幾個月前我爹生病,身體越來越不好…我下面只有3個弟妹,母親前年病死的,嗚嗚…家里沒錢給爹治病吃藥,萬一他也…我…我……”
說著他又開始哽咽,抽搭得說不出話,只得抬袖子一個勁兒地擦淚。
他衣服布料極硬,每抹一次眼淚,都把臉和眼睛擦得更紅。
林雪君便拉住他手臂,往他手里遞了個手帕。
少年攥著手帕,想要擦淚,卻又踟躕地抬頭看她。他手和臉都臟——
“用吧。”林雪君從他手里拿過手帕,幫他擦了兩下淚才又遞給他。
少年見手帕已經(jīng)被自己的眼淚浸濕,上面也留下了臟印子,只得繼續(xù)用了。
“我叫林春桂,走了120里過來找你的。”林春桂說著站起身,拎過自己背著的小羊道:
“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的故事,出版《中草藥野外圖鑒》的報社社長在文章里寫是你想出這個書,他才會幫忙安排后續(xù)出版工作的。這些草藥都是你的知識,是你帶著阿木古楞同志一起搞的。我看過那個圖鑒,根據(jù)圖鑒里的圖采藥,賺了